“嗯,你说的很对,但是不行。”
就着艾斯黛拉絮絮叨叨的话吃完了这顿宵夜,加斯帕德摆了摆手,拿起一边的手帕仔细把唇角和手指擦干净。“英国魔法界太乱了,你现在最好哪里都别去,至少让我把你带回去之后再说。”
“英国魔法界乱了好些年了,又不是从今天开始的。更何况我只是要去找一个朋友,确认下他现在的状况,就是因为乱我才要去的。我为什么需要和你回韦斯莱家,需要我提醒了你一下,我和韦斯莱家没有姻亲关系吗?”艾斯黛拉放下水果叉,无语的用鼻音轻哼了声。
加斯帕德双手做了个休止的手势,“说真的,我可没准备将难得的独处全用来做无意义的争吵。好吧,让我解释一下,尽管这听上去不怎么浪漫,但事实就是,我把你从那里带走,就该原样送回去。你父亲和那个…家伙,都还等在那里。如果你觉得我该退一步,或者别做讨厌鬼的话。也可以你告诉我地址,然后我直接送你回家,当然我们可以用麻瓜的方式打车或者通过壁炉之类的,我不会带你幻影移形的。再或者,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但是得先送个消息回去。我们不能凭空消失的,你明白吗?”
艾斯黛拉有些别扭的移开目光,手指尖轻划过她浅淡的眉毛,思索着目前的状况。事实上,在她想要做的事里,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需要孤身一人去做的。如果加斯帕德要跟着她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但…比起叫他传个消息回去,让他陪自己去一些地方,反而更危险更坑人。她连塞德里克都没有告诉,却和加斯帕德一起,合适吗?
“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乐意和你去。”加斯帕德忽然开口。看着艾斯黛拉有些惊讶的目光,加斯帕德的表情变得有些好笑,“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说真的,一直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个想什么都几乎摆在脸上的家伙吗?”
没有人这么说过!
艾斯黛拉默默的在心里反驳道。而后脑子里却回忆起来那些之前会被塞德里克秒速捕捉到的糟糕情绪。难道不只是塞德里克观察入微,她本人其实也很好懂?
看着加斯帕德摆着那张逐渐觉得有点气人的笑脸,再琢磨下接下来她要去做的那些事情的南辕北辙和危险复杂。艾斯黛拉也对着加斯帕德回了个假惺惺的微笑。
“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左右我也没事儿。”加斯帕德耸耸肩。
艾斯黛拉轻点点头。“我真的很感谢你的仗义陪伴。”她拿起一边自己的手袋,一边翻着一边问道,“刚刚的晚餐是挂账还是现结的?”
“先挂了个帐,明早和房费一起结就好。”加斯帕德不在意的说。
“诶!那也好。那是…”艾斯黛拉看向加斯帕德身后,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睁大眼睛的突然叫了声。
加斯帕德猛的扭过头去,魔杖一下从袖子里滑到手心。
“…莫奈的《睡莲》吗?”
身后传来艾斯黛拉带有丝笑意的声音,伴着一股带有药香的白色气雾笼罩住了自己,加斯帕德一瞬间就仿佛被什么抽离了精神,摇摇晃晃的近乎醉酒一般。
“…我就是…不喜欢…跟着…我…快去快回的…房费…盘子底下…哪有远道…客人…花钱的…”
艾斯黛拉的声音在加斯帕德的耳畔飘飘忽忽听不真切。他也是有苦说不出的,倍感无语,尝试了几次,依旧提不起劲儿来,最后彻底眼前一黑,往桌子上一趴,径直睡了过去。
“改良品种,气雾生死水,祝您美梦了无痕。”艾斯黛拉掂了掂手里那瓶在磨砂气囊水晶瓶里闪闪发光的生死水,心情不错的念叨了一句。真的不是她不想用怀柔方式糊弄过去。谁叫加斯帕德两年不见变得这么认死理儿了,无论怎么想,真的叫他跟着,她还做什么事?为了省事儿只能一瓶撂倒,希望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原谅她忽如其来的格兰芬多式鲁莽。
挥了下魔杖,艾斯黛拉把昏睡过去的加斯帕德送到床上去,给他盖好被子。粗略收拾了下屋子,把房费和餐食费用的英镑压在了餐桌上的盘子下面。在酒店的便签纸上写了句,「我真的就去看个朋友,争取快去快回」。折了下中线,立在桌上。又把免打扰的牌子挂在了房间门外的把手上,带着装有全部身家的小手袋,溜出了布朗酒店。
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头,艾斯黛拉溜着街边儿往灯火处走去。按理说她明早再走会比较妥帖。但谁叫她有时候会想一出是一出呢。既然加斯帕德人都药倒了,总不能再等上一宿吧。你说是不是?
「是不是都行,别这么多话。」
略带虚弱的声音从艾斯黛拉出门后就攥在手里的小镜子里传到她的脑子里。
“我也没料到会被随从显形。相信我,刚刚我也不怎么舒服的。”艾斯黛拉担忧的问道,“特别难受吗?”
「说不上来。如果我现在能吐的话,我绝对会吐出来。我现在能理解那些被疯狂摇晃过的果汁汽水了。」
小黛拉还有心情开玩笑,至少说明没到什么极限的糟糕。这让艾斯黛拉多少松了一口气。
“那…计划排个顺序?你愿意先给我指下能看到教堂的路吗?”
「你知道该往哪里去的,快到地方了再问我吧,就当是积德,让我先休息一会儿。」
“当然,我的小小姐。”艾斯黛拉自己默默嘟囔了句。琢磨了下她们现在的身体状况,果断放弃了缺了售票员的骑士巴士,站在路边环顾了下四周,小皮鞋有节奏的跺跺脚,转身走向了哪个还有人在等待的麻瓜的夜班车站台…
说起来如果加斯帕德一定要跟着她一起,是因为怕她一个人危险的话,艾斯黛拉觉得至少他能放下一半的心。因为从某种意义上,她一直都不只是一个人。尽管讲道理来说,她都称不上一个完整的人。但有时候她还是挺愿意高抬下自己,称她为她们的。
至于现在要去做什么?艾斯黛拉在心里自问自答道,如果说有一件事,即使下一刻死亡,这一刻她也想要弄弄清楚的话,那就是达维尔·特拉维斯为什么会变成她的酒保朋友戴维。他究竟是要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加入了食死徒,为什么一直送她圣诞礼物?他和自己这分分合合、穿越来去的灵魂之间,是否有什么隐秘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