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咬了咬牙,沉声道:“秦公子,我于医理上一窍不通,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除了……毫无进益。却在你这挂了名头,令你颇受非议,心中万分过意不去。所以,我就不再辱没你的威名了。若你当真需要个弟子,阿煌……虽然资质愚钝,但是他有一颗学医的诚心,他也跟我说了,非常敬佩秦公子的为人和智慧,渴望能够跟随于你,无论是学习品行或是医术,哪怕得之一二,也是三生有幸。阿煌,我说得是也不是?”
千羽煌这回没领会错我的眼色,立即跪倒在地:“秦公子若能收我为徒,阿煌感激不尽。自此愿为秦公子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虽然是套话吧,可是“当牛做马”,我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呢?而且这几句有点生硬,应该再柔软点,带着点恳求……当然,也要不卑不亢。唉,昨天对对台词就好了……
不管怎样,我师徒俩一唱一和的像是把秦明非架起来烤,就看他熟不熟了。
秦明非沉默良久,随着两指又开始轮流敲打扶手,他缓缓开了口:“阿煌,确实比你有天分……”
我跟千羽煌飞快的对了下眼神,就差跳起来击掌……“嘢”!
千羽煌立即下拜叩头:“徒儿拜见师傅!”
此事容不得半分迟疑,“置换”就在一瞬间。
我心里的自己已经挎上食盒,飞奔在回家的路上。
秦明非闭目,不点头,也不摇头,唇角还露出微微笑意:“我收阿煌为徒不是不可……”
我俩又对了对眼神,喜色浮在各自唇角。
“可是……”秦明非拉长了调子,微开了眸子:“我只纳闷,阿煌日后要如何称呼于你?师傅?还是,师姐?”
我是漏掉了什么细节没讲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听得不甚明白?
“阿煌,你先下去。”秦明非对千羽煌挥了挥手。
千羽煌犹豫的看了看我,退了出去。
又是一阵静寂。
号角声再次响起,我今天的仨瓜俩枣又没赚上。
“你的主意?”他斜挑了眸子看我,语气冰冷。
什么我的主意?分明是……
不,就是我的主意怎么了?本来我就不该……
秦明非擒住了我的腕子,飞快一探,冷笑:“怪不得,这是要托孤啊……”
托孤?
我怔了怔,骤然明白,顿拧起眉毛。
岂料他倏然起身,袖子一拂:“一日发作三次,你这是要作死么?”
“今日还东奔西跑,弄这些个……果冻,你就不能好好歇着吗?”
“自己的事都没弄明白倒有心情操心别人,你以为你是谁?”
他是在控诉我吗?
前两条我还能忍,第三条……你又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指责我?
我噌的从案边弹起,刚要讽刺他,他却清声一笑:“想跟我撇清关系,这辈子怕是不能了!”
你什么意思?你还想拘禁我?
我立即瞄了瞄窗子。
秦明非也没有回头,只淡淡道:“看看你的眉心……”
眉心?
怎么看?
一面毫无装饰的椭圆形镜子忽然现形眼前,镜中映出满面怒气的我,还有额间几丝浮动的银光。
银光?
我蹭了蹭。
指一挪开,那银丝又出现了。
它们扭扭曲曲,横横竖竖,水波一般跃动,却不乱不散,隐约排成个字。
我仔细瞧了瞧……
忽然捂住脑门。
那个字竟然是,秦……
“我已将你记入族谱……”
我脑子昏昏的,隐约听得“族谱”二字,不禁捏紧了拳头。
像你们这种根本没有来历的人,有的什么族谱?你莫不是给我下了降头?或者用了什么邪术?
不对,卿珑说了,他下的禁制可以抵御一切可融入血脉的阴谋,难道秦明非的本事比卿珑还要强大?
莫非是用了什么别的手段?
可是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啊……
“你不用费心了,他下的禁制,百毒不侵!”秦明非冷笑:“但我也有办法破除这个禁制!”
他向我逼近一步,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他逼近我,使我贴在墙上半点动弹不得。
他的呼吸温热的落在脸上,我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丝细微,看到他狭长眸中那个惊惶的自己。
“只要我娶了你,洞房花烛,禁制自解。”
我有一瞬间的迷糊,又忽然明白了此中关节。
怪不得他说要同我成亲,原来只是为这禁制,解了禁制,我就彻底成为他的小白鼠了是吗?
卿珑还说你是个可信之人,却原来……
我用力推开他,看了看门,却往窗外一跃……
岂料他识穿了我的诡计,直接拦腰把蹿出窗外一半的我给捞了回来。
“秦明非,你要干什么?”我奋力挣扎。
“你千方百计的想要摆脱这层师徒关系,是怕别人说师徒成亲坏了风气,所以要给自己个名正言顺么?”
“你少自作多情,快把我放开,否则我就要……”
“管家……”秦明非一边制住我,一边喊管家过来。
喊他做什么?难道是让府中立即准备?拜堂成亲?洞房花烛?
你居然把月老都省略了,你也太不要脸了!
我挣扎得愈发强烈。
管家进门,见此情景,急忙弯腰低头:“公子有何吩咐?”
“取500金钞。”
你就是用五百万金钞也换不来我的贞洁!
秦明非把那卷金钞塞进我手里,我当即要扔掉,他抓住我的手死死攥在掌中。
“果冻的费用!”他的脸离我极近,简直是咬牙切齿的跟我讲话:“给你赏钱,你肯定不收。这个果冻,我买了!”
你买什么买?本来就是做了送你的,算是还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