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料,棋差一着!”
炼丹炉的密室内,秦明非负手立在门旁,笑对毫无姿态歪在小床上的卿珑,语气冰冷。
卿珑的脚边竖着个人,垂头丧气却又站得一副笔直的模样,正是子非伊。
“你说要他回去,他偏又来了,你要怎样?”
“这本是个无人能寻得之地,花家三兄弟跟了你那么久都没得手,偏偏他可以直接找了来……”
“也难怪,他是你造出来的,是你的一部分,自是要随你而来,自是无论你在哪他都能寻到,更是无孔不入。你可以隐身,不被他人发现。可是他,已经在暖风晴雪混得尽人皆知,又总跟在苏苏身边。若是有人有心尾随于他,你该当如何?”
秦明非简直越说越气,越想越急,再看卿珑非要霸着他给苏苏准备的小床偏又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居然还晃着一条腿,于是更是恼怒。
“况且我这里,本就不是为你而备。如今你又闹出许多事来,天子必会究其原因,到时……”
“诶,你今天怎么像个女人一般唠唠叨叨?”
卿珑终于忍不住开口,又看向子非伊,斜挑了眸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子非伊满脸委屈,刚要开口,秦明非便来了句:“实在不行就拆了吧。本尊不是已经驾到了么?又何必多此一举?”
子非伊立即冲他露出两颗硕大的犬齿,口中呜呜。
“不拆不拆,哪能他说拆就拆呢?也不看看谁是你的主人?”
卿珑像哄小孩般哄着子非伊,引得秦明非甩过一记冷眼。
“说,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守着她么?”
子非伊拿袖子一抹下巴,立即哇啦哇啦。外人根本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卿珑却眉心越蹙越紧,忽猛砸一下床板,霍然起身。
子非伊立即做出一副要随同参战的姿态。
秦明非倒笑了:“这是要打上门?”
瞄了下那二人:“以什么身份?”
子非伊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徐徐向他展开,拿指依次点着上面的字。
秦明非笑得更开心了,索性坐在桌旁的小椅上,端了茶盏悠闲啜饮。
卿珑停在门口,半晌不动。
子非伊一脸严肃的站在他身后,目光热切。
“我说你们二位,是等着秦某送行呢还是挽留呢?”
卿珑猛然回头,黑脸对他。
秦明非优哉游哉的拿盏盖点了点他,神色异常认真:“别说,你这会看起来还有点人味……”
不待卿珑反应,子非伊先恼了。
秦明非于是笑得更加粲然,索性将茶一口饮尽,然后起身,心情大好道:“有客来访,待我替卿珑大人会会他!”
走了两步,回头,无比关心道:“卿珑大人可否有话托秦某带给贵客?”
卿珑唇抿了抿,蹦出一个字:“滚!”
秦明非大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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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非在步入药房前,深吸了口气,又略整理了下衣袍,方唇角衔笑,眼含冷意的撩开帘幔……
“稀客?贵客?”
秦明非一振袍摆,坐在榻上,对着久候在药房中的来人逍遥自在的摇起了羽扇。
来人显然没有这么悠闲了。
他站在房中,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明非,忽然露齿一笑:“嫉妒了?”
秦明非羽扇一停,继续摇动:“嫉妒什么?嫉妒你顶着卿珑的名分却无法施展卿珑强大的功力?嫉妒你将婚事昭告天下却无法给她个盛大的婚礼?嫉妒你抱得美人归却无法……”
他忽然前倾了身子,目光与声音都同样神秘而魅惑:“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你……”老鼠猫目眦一裂,忽又笑了:“你还是嫉妒了。否则一向自认超凡脱俗不与世人同流合污的秦御医怎么会主动同我这等俗人讲话?否则洁身自好甚至严重到患了洁癖的人又如何会搭理我这种市井之徒呢?”
“随你怎么想。”秦明非又悠闲的坐了回去,悠闲的摇起了扇子:“既是你如此明白,又来找我做什么?这时辰,苏苏当是睡了吧?呵,为了扮演好你的角色,你还真成了一只金丝雀了……”
“只怪秦御医医术不精,否则我何至于不敢离她半步?何至于一旦离开她就不知下一刻出现在她眼中的人是我还是那个该死的卿珑?”
“哈哈,你这般痛斥卿珑,就不怕他本人跳出来跟你对质?更何况,你还冒充他骗了他心爱的女人,你说他若得知,心情如何?而你,又该当如何?”
“哼,你少拿他来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这些个勾当,都是你干的!”
“我?”秦明非惊讶的瞪大了狭长的眼睛。
“除了你,还有谁如此痛恨丁望岳?除了你,又有谁可自由出入皇宫大内?除了你,还有谁会做下这些恶劣之事而不被人怀疑?”
“想不到秦某在老鼠猫大侠的心中是如此的高大伟岸……”秦明非摇着扇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呵,你貌似无害,貌似一心钻研医术,其实功力深不可测。你说,除了你,还有谁能如此龌龊?”
“可是秦某为什么要这般所为呢?”秦明非满脸不解。
“还能为什么?你就是嫉妒苏苏跟我在一起,于是挑动暖风晴雪跟马到功成开战,引卿珑过来,坏我好事!”
“你干的那是好事?”秦明非似笑非笑。
“当然,否则谁来填补卿珑的空缺?若是没有我,苏苏又怎会像现在这般开心?”
“你觉得她现在很开心?”
“当然!”
“万一,她发现你在骗她……”
“不会的!”老鼠猫立即打断他的话:“她说她会永远相信我,永远跟我在一起!”
秦明非眯起了眸子,轻轻摇动羽扇:“那是因为,你是‘卿珑’……”
老鼠猫攥紧了拳,怒视秦明非。
秦明非自顾自的摇扇,喝茶,甚至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