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比赛结束后,宋衍生也消停了一段时间。
他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隔壁的门隐约可以听到被打开的声音,
他爸回来了。
宋衍生的妈妈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此后,他父亲就成了一个浪荡的风流公子,不断有女人爬上他的床。
但是也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做宋太太。
宋衍生从小就没人管,所以他又野又爱玩,反正家里有钱,够他挥霍。
在学校里打架闹事是家常便饭,成绩也是吊车尾。
反正每次开家长会,他爸都不会去的,不会关心他的生活,不会关心他的成绩。
宋青云认为只要给钱就算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宋衍生也觉得,这样倒也省事。
高二开学典礼那天,他爸难得来送他,中途接到一个电话,“阿生,爸爸有事儿,你开学典礼爸爸就不去了。”
宋衍生没所谓“随便,反正你因为工作一次两次抛下我也是常有的事了。”
他大力推车门,愤恨的下车。
国旗台人满为患,宋衍生懒得去跟前凑热闹,他就躲到厕所里去抽烟。
刚舒服的逮了几口,外面声音躁动,他把耳朵凑在门那听
“你小子,还学会告状了,是不?”
他确信,外面在打架。不是群战,是单方面的校园暴力。
宋衍生懒得管,从裤兜里摸出MP3,把耳机插在耳朵里,悠哉的听着歌。
闲杂琐事,与他无关。
门外骂街的声音很大,戴着耳机,都能听到那些肮脏恶心的话。
“听说你家是卖鸡蛋灌饼的,那记得明早给爷带几个鸡蛋灌饼过来。”
“你小子听见了没有。”
男生蹲在墙角,畏缩的不敢动弹,为首的男生故意把腿抬起,就是想要看受害人害怕的样子。
他们肆无忌惮的嘲笑“看看他那个怂样。”
“风哥,是不是有点过了。”
有个男生好心提醒,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妈的,叫你多嘴。”
外面彩旗飘飘,播音室里传来,
“让我们把奖颁给第一名,沈颜同学。”
听到她的名字,宋衍生的眉心动了动,他破门而出“诶,动静小点。”
宋衍生在外头名声很响,他打架又凶又残,身边小弟又很多,那个为首叫何风的男生。
“生哥好。”立马点头哈腰打招呼。
“做事别太过了。”
“生哥,那小子不听话,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
宋衍生点了一支烟,把在手上玩弄了一下,眼皮懒懒的往上抬“我说,别太过了,你没听懂吗?”
他假意挥拳,男生吓得抱头,他顶着上齿冷笑“想试试水准,没想动手。”
“看把你吓的。”
宋衍生楼上何风的肩膀“给人道歉去。”
他的话不容置疑,广播室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就只能够听到教导主任,对沈颜的夸夸不绝。
门虚掩着,透过一点点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艳景,
宋衍生六岁的时候就撞破过他爸爸的丑事,
那个在爱人死后,风流浪荡的男人。
里面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他恶心的反胃,跑到洗手间里去吐,无力的瘫坐在洗手池边。
他一夜无眠。
第二天,上课半小时后宋衍生才来,他哈着腰,手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哈着气, “报,报告,”
语文老师往门口撇了一眼“出去站着去,”冷酷无情地说道。
冬日里的暖阳,把寒冷撕开一道口子,照进了他的光,
树影斑驳的光,照在墙面上,三方两斜,
沈颜站在光影里,厚重的声音,念:
致橡树,舒婷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来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茵重复单调的歌曲
……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处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宋衍生整个身子贴在墙上,他扭着脖子,看着站在光里的沈颜,风头无限。
17岁的少女,再怎样,也不会低下她骄傲的头颅。
宋衍生搭拉着脑袋,闭着目,睡得憨甜。
语文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诶,简直是没救了。”
路鱼弹了一下宋衍生的脑门“生哥,今晚去不去网吧。”
宋衍生眼神疲态“不去,昨晚刚熬了个通宵。”他摆手“熬不起了。”
他拖着身子,往班里,书包往里一塞,就趴在桌上,沉沉的睡去。
一觉睡到了放学,他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想看到的人,
“班长,你还没走啊。”
“哦,等个人。”
“等沈易烊呢吧。”
沈颜“嗯。”
“沈颜,”他喊她名字,小心翼翼的询问“你俩关系很好吗?”
“什么?”沈颜被问蒙了,回头看他。
“我说你跟沈易烊关系好吗?”
沈颜那么冷的人,居然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我俩初中同学,还是一个班的。”
宋衍生点头,想当然“那就是还不错啦。”
沈颜没否认“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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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颜走后,教室里就只剩下了宋衍生,他是呆到天黑才回家的。
宋父正襟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去哪儿鬼混了?现在才回来。”
“一天天的就不知道着家。”
宋衍生阴阳怪气“你管我呢,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去管你的姘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