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李一低着头，把下巴缩进外套领子里，声音有些发闷。
慕思思回头时没有看到白雾。如灼山山神所言，白雾已经被压缩。
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她决定先去找个地方落脚。举目望去，冰天雪地。
“这里的环境不正常，”陆念说，“普通的冬季天气，我不会感到寒冷。”
“你感到冷的程度，对我们来说已经能冻成冰雕了吧。”慕思思推测，“这个冷不是固定伤害，而是……按个体实力分配的魔法伤害？”
陆念抬起的手带着明显抖颤，指尖出现一缕金芒，但金芒亮了只一瞬就泯灭消逝。
探查技能发动失败。
这个副本的强度远超出他的预期。
邀请他前来的云溪不知为何没有露面，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这里低于零度了，”慕思思将冻到自动关机的手机丢进口袋，又把外衣的拉链拉的严严实实。
她感觉身体机能严重下降，这还是在她佩戴执剑勇士勋章的前提下。
李一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脑子里本能地过着《飞鸟集》，僵木的脑袋缓过来后，才低低的念出了声。
慕思思处于一种怪诞的状态，环境冷到她想起长眠不醒，李一的低语却又刺激着她的感官。
“走吧，走吧，先找落脚点。”慕思思说。
陆念切换成虚体，但虚体的他也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
脚下的积雪没过小腿肚，严重影响了行走。早知如此，慕思思应该选扫把的。
好在她手里还有一个红色锦旗，不好用，但比空手强。慕思思扫了扫脚边上的雪，在下面看到了一抹绿色。
这是一片椭圆的树叶，慕思思伸手去捡，却发现它连着枝干。
虚体的陆念不受积雪影响，飘起来快很多。他向前飘了一阵，又靠附身瞬移折返回来。
“前面有废弃的屋子。”陆念说着切回实体，拉了慕思思一把。慕思思感觉他的手冷的吓人。
“你为什么比我还冷？”总不能是勋章带给她的体质提升这么强吧。
“嗯，”陆念昏头昏脑，“穿的少？”
他确实只穿了两件薄衣，加起来也比不上慕思思的厚外套。但他作为鬼怪的体质不应如此怕寒。
“你附身吧，我自己走。”慕思思说。
陆念抽回了手，慕思思的手心是热的，比他强很多，他选择听劝附身。
“走快点吧，”李一抽空说了一句，“可能会被冻死。”
就在他停止背诵《飞鸟集》的这几秒，慕思思已经感受到了真实的物理伤害。她皮肤被冻的苍白，带有明显的刺痛感。
“走走走。”
两人顺着陆念探查的方向前行，路上的地面并不平整，她们并排走了几步，就换成了一前一后省力气的走法。
今天应该算个好天气，天上一碧如洗，空无一物。没错，这里的天空亮堂堂，却没有太阳。
偶尔从东南西北的随机方向吹来微风。不知道是冷是热，慕思思已经麻木。
茫茫的雪地实在枯燥，李一的声音显得飘渺，像忽远忽近的幽灵。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嗓音逐渐沙哑。
“你吃口雪吗？”慕思思没有别的办法，“润润嗓。”
李一摇摇头，口中的诗歌没有中断。
又走了一会，陆念现身在一个白色的小山丘前。
他用刀鞘猛地扫向小山丘，山丘下漏出了陈旧的深色木头。
这是一间被大雪埋藏的木房子。
慕思思顺手用红色锦旗扫了扫雪。李一低声念着治疗没有上前。
很快，她们找到了屋子的门，扫完周围的雪后斩断门锁破门而入。
屋子的横梁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暴雪压垮。慕思思小心地关好门，起码这是个有模有样的屋子。
进屋后李一缓了口气，看屋子的布置，这是个猎户人家。他迅速找了木柴开始生火。烟筒也被雪堵住了，陆念上去扫除了雪。
“木柴有限。”李一刚找到火点着木头，被黑烟呛得咳嗦了几声。不知道这些木柴的燃烧速度，他不太好估计能用多久。
慕思思翻出了一些厚重的兽皮粗衣，放在火炉旁让李一烘烤，又去旁边的柜子寻找食材。
食材也不乐观，只有一些冻的邦硬的肉块，冻坏了的青菜和一点调味品。柜子底层倒是有不少酒，里面也带着冰渣。
“任务是什么？”
三人盘坐在火炉旁，目前为止没有遇到任何引导NPC，连最开始的任务颁布也没有内容。
没有任务，谈何通关？
“《冰封神纪》，冰封已经看到了，找神迹吧。”慕思思说。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眼前的小屋也不过是她们随机选择方向后找到的屋子。
屋里回暖后手机能开机了。慕思思打开旧手机，点进零号的聊天框。这个副本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看到机械产物与信息网络的痕迹，零号恐无用武之地。
心曲：在吗？
零号：……
零号没有用标准回答回复她，而是回了一串省略号，仿佛有些情绪。
心曲：无所不能的零号，你能告诉我们这个副本的通关条件是什么吗？
零号：……
“死。”莹蓝色的线条在空中交织，零号的形象跃然而出，她微微偏头，双目眯起，粲然一笑。
陆念才发现慕思思手机里还有上个副本的残留。
“你为什么会在这？”陆念皱眉。
零号笑眯眯的，没有答话。即使不去细想，也知道这笑容并非真心。
慕思思问零号：“我们死亡，你还能离开这里吗？”
零号收起了笑容，转而以一种笃定而又轻蔑的姿态告诉她：“我是无所不能的。”
慕思思：“你能说出一个你无法说出的音节吗？”
“我已经说了，”零号说，“而你没有听到。对我来说我已经说出，对你来说我没有说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