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星星点点的灯火升起在城墙上、蜿蜒的长城上、沙漠的帐篷边。无边的黑夜,没有一颗星星,几点灯火把夜空映衬得更加幽深。
骆驼跪倒在沙窝里休息。
旁边的大帐篷里,灯火通明,宴会上的人们饮酒正酣。
商队所有男人都出席了宴会,帐篷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两排小矮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无非是牛羊肉干、干果之类。
从主人开始,男人们轮流向尊贵的客人----守将敬酒。守将来者倒也来者不拒。看年轻的男人喝得如此爽快,男人们越发兴奋起来。
有人拿出三弦琴,唱起了大流士的歌。
立刻有人说没有人跳舞。
明亮的夜空怎能没有月亮。有人起哄。
快把月亮请出来。主人挑着眉毛说。
帐篷的门帘子一掀,一个女人侧着身体,进了帐篷。
她赤着双脚,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怎的,步伐踟蹰,像是不会走路一样。
音乐一顿,放慢了节奏,跟随着她犹豫的步伐,耐心而有力地演奏着。
她身穿着翠绿色衣裙,是芭蕉叶般浓得几乎要滴落在地的那种绿,这颜色如果穿在白得发亮的女人比如妮娜身上,非常合适。在她身上就衬得皮肤有点黄。所幸做衣服的人懂得焦点不能只在一处的道理,衣裙上缀着各种珠子和金线,一动晃得人眼花。再加上上下两段绿中间,那明晃晃的白皮肤,有点显黄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小晚扶了扶腰间的缎带(裙子大了点,妮娜加了条缎带),一边担心裙子会不会掉,一边转过身体。可恨的妮娜,居然没有不露肚皮的舞裙。
琴声不耐烦了地拉了个高音,然后开始加快。
面纱上的双眼抛了个眼刀给乐师,抬起双手。
男人们本来双眼射出了贪婪的光,她一开始舞蹈,大家差点扔掉酒杯,幸亏桌子矮,才没跌倒在地。
小晚伸出裸露的双臂,左边探一探,右边探一探,似是探风向,又像是印度魔术师在放蛇。琴声大乱,半天才稳住节奏,硬着头皮跟着她一起“放蛇”。
主人低下头找地上是否有缝。
她先顺着矮桌“放蛇”,所放之处,众人“倾倒”,然后一步一步挪向主座。她瞄了眼中间主位左侧的矮桌旁端坐的主人,很好,主人已经不敢抬头直视了,就不魅惑他了。
她扭过脸正对着主座。
还是完美的下颌线,明亮的双眼,大漠的风沙磨砺下,他好像清瘦了些,却更有男人味。
此刻他定定地盯着她,似乎要在她脸上剜出两个洞。
可惜,这个男人不喜欢自己。不然,这支舞不用跳得如此尴尬。
突然她玩心大起,想捉弄一下男人。她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放蛇”。先是在他身侧放蛇,左边放放,右边放放。然后背对着他,抖动着腰肢向后仰,慢慢下腰,想玩向后仰视。下到一半,发现腰下不去了。她又抖了抖腰,想再努力一下,僵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她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然后,结结实实倒在了……男人的脚上。
一双大手最后时刻扶住她的双臂,厚实的茧子擦过她的肌肤,温热的掌心让她冰凉的肌肤缓和了一些。
男人从后面扶她起来。
她扭过身想道声谢。男人已经放开了手。
她讪讪地闭了嘴。
“将军,我们的舞女喝多了,让您见笑了。”主人决心死马当活马医,“来来来,把酒满上,我们再饮几杯。”
“多谢大家美意,慈先不胜酒力,不能再饮了。”男人说。
“将军累了,快扶将军去休息。”
“我不累。”男人说,“天亮以前,我要赶回关里。慈先就此向大家告辞。”
主人脸的都绿了。众人面面相觑。
主人一咬牙,低头叫仆人喊妮娜过来。
“将军,再饮几杯吧。”
男人挡开伸过来的酒杯。
“再饮就要误事了。告辞以前,慈先有件事想拜托各位。”
“什么事?”
“有位故人,与我失散多时。如今得知她在商队之中,慈先想请主人割爱,让我带她回去。如果主人赏脸,定重重酬谢。”
“不知将军所说这位故人是谁?”
“就是这位跳舞的姑娘。”他向蹲坐在主座旁还沉浸在羞愧中小晚伸出手,“孟姑娘,别来无恙。”
众人喜极而泣。
原来将军跟孟姑娘认识,真是天作之和、老天有眼……主人滔滔不绝地赞叹着,利落地把蹲在地上的小晚提起来,推到风许怀里。
“我……我……有话跟你说。”小晚蜷缩着身体。
“不急,一会慢慢说。”他嘴角一弯,双手把小晚被冻得冰冷的双手紧紧握住。
“别……你马上就回城了。我们在帐外去说,很快的。”
“谁说我现在要回城?”
“你不是告辞了吗?啊……你放我下来”夜空中传来她的惊慌的叫声。
风许将她打横抱起。
“我说的是天亮之前回城。不向他们告辞,我们怎么好好说话。”温热的气息流动在她的耳边,他大踏步走出帐篷。
“你能不能不要贴的这么近。”她扭过脸道,身体滑出去了一点。
“你别乱动。”他低声吼道,手上加了力道,把她往怀里送,在胸前紧紧抱住。
“衣服……我的衣服……你让我下来,把衣服拿上。”
“你不是穿着吗?”他压低声音道。
“不是这件……是正常的衣服。你先放我下来……让我把衣服拿上,我的衣服很重要的,事关人命的。求你了。”
“……在哪里?”他抵着她的额头问。
“帐篷门外。”跳舞以前她放在了门边,准备跳完舞就披上的。
他把她扛在肩上。走到门边,他脚尖一勾,把衣物勾起,捞在怀中。
“诸位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