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溜了进去躲在屏风后面。
“你真的是这个宫的吗?”许君韶问。
小姑娘打量一圈昏暗的宫殿,她不认识这里,只好摇了摇头。忽然看向了桌案上摆放的长剑,女孩来了兴趣,兴冲冲跑过去垫着脚摸。
她个头不够,蛮力上去那剑身便从剑鞘中滑落,直直就要批下来,许君韶见状将小姑娘一把拉到怀里捂住她的嘴,剑啷铛坠地,幸好两人没有叫出声。
二人长舒一口气,小姑娘走过去蹲下身摸着那剑,还没摸到就被许君韶抓住手腕,毕竟这剑着实锋利,要是不小心割伤就不好了。
女孩倒是毫不露怯,将许君韶的手松开,轻轻摸了摸剑身,然后抬头笑了笑:“好剑!”
许君韶失笑,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这些。
小姑娘起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朕?”许君韶一愣,“许、许君韶。朕今年正值垂髫之年。”
女孩模仿着他的语调重复了一遍确认自己记住,但她不理解那个年龄是什么意思,她又看向小皇帝。
“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多大啊?”
“母后说,女孩子的名讳和芳龄不能上来就随便问,不尊重人的。”许君韶开口。
小姑娘甜甜一笑:“没事!你是好人,我交你这个朋友,既然我俩是朋友,就没有什么要刻意注意的。”
许君韶闻言一愣,宫中很少有如他一般大的孩子,他接触的大多是宫外楚檀汐为他精挑细选的官宦才子,但哪怕是官宦之子,见了他也都是毕恭毕敬,以君臣相称,很少有人称他为朋友。
许君韶刚要询问,忽然殿门打开,似乎有人进来。小皇帝慌忙拉着人在屏风后蹲下来看着进殿的人。
许宸奕抱着楚檀汐从殿外进来,将她搁置在床榻之上,男人有些醉意,全然没有察觉到身后屏风有两双眼睛正骨碌碌地看着他们。
“娘娘的心中,究竟装着谁?为什么,侍臣撞破头,也无法进入娘娘的心。”
“哀家真是疯了才会跟你回到墨竹轩。你醉了,究竟想做什么?”
许君韶和小姑娘听不清二人的话,女孩拉了拉小皇帝的袖子小声发问。
“那是你的爹爹和娘亲吗?他们看起来很相爱。”
许君韶沉默片刻。
“……是。”
“真好啊,我爹爹也很爱我娘亲,他们也很爱我。”
“嗯,他们也很相爱,也很……爱朕。”许君韶的目光盯着床榻上的两人,眼神里面有期许有渴望。
父皇和母后,当初也是这般吗?
“我想求一个答案。”许宸奕开口,“娘娘想要的、心悦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楚檀汐的脑海闪过了两个人,但很快都消散了,她自觉这两人,皆不属于她。
她才是这世间最应该孤苦一人的存在。
“只要不是先帝那般。”楚檀汐嘴角牵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哀家照单全收。”
许宸奕闻言轻笑一声,他起身后退踉跄几步。
“先帝,在娘娘心中,是怎样的人?”
二人不再是耳边私语,话语清晰地传入了许君韶耳中。
许君韶的心一颤,竖起了耳朵看着两人。
母后和他说过,父皇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父皇。
楚檀汐坐直身子,将身上的大袖衫拉了上来,一步一步靠近,声音温柔却掷地有声。
“他暴虐无情、自私自利、从来不懂如何爱人,他是一个只知道占有却永远不知道满足的——暴君。这般人,哀家从未爱过。”
许宸奕的心头一阵刺痛。
陡然,殿内屏风轰然倒地发出巨大声响,许君韶片刻听的认真整个人恨不得趴在屏风上,却听到了这般言论。
许宸奕和楚檀汐的目光被吸引,二人看向屏风后出现的两个小人。
小姑娘慌忙拉住许君韶的衣摆蹲下身子,许君韶却一动不动呆滞在原地。
楚檀汐和许宸奕的醉意顿时消散,两人从未觉得如此清醒,他们点燃宫中蜡烛,诧异地看着许君韶和这小姑娘。
许宸奕心中承认他确实是在装醉,企图试探楚檀汐真实心意一二,可这一刻,他却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装下去。
对着许君韶那张从骐骥到失望再到迷茫的脸。
楚檀汐心中后怕,她清楚自己刚才在孩子面前说了什么,此刻却甚至唤不出许君韶的名字。
这便是她用心撒了几年的谎,粉饰太平的代价吗?
许宸奕亦猜到了七八分,看着楚檀汐茫然的脸色,他看向两个小人。
“陛下和……”他不知道这小姑娘是谁,瞧着小姑娘穿戴不算寒酸,总不能是宫中宫人的孩子。
“陛下和这位小娘子,在此作甚?”许宸奕问道。
许君韶强颜欢笑,声音有些哽咽辩解道。
“朕在宫中意外遇到了她,她走丢了,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只说什么什么轩,朕以为是墨竹轩的,便带着她到这来了。”
小姑娘躲在许君韶身后,点点头,眼神却没有露出害怕,只是多了几分防备。
许君韶眼中含着泪,但他没有哭也没有质问楚檀汐刚才的话语。
“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楚檀汐开口。
“我叫□□沁……”
“北狄人?”楚檀汐微微蹙眉,没有听说北狄派来这般大小的女孩,怕是偷跑跟来不知晓宫宴何时结束,如今丢在这宫中了。
许君韶闻言,含着眼泪的眸子都睁大了。
“你是北狄的?中原话怎么说的这般好!”许君韶有些惊诧。
“我娘亲是中原人,我自幼就学中原话,自然说得好啦!”□□沁甜甜一笑。
“你娘亲,在中原是什么身份?”许宸奕开口。
“我爹爹说,娘亲是中原的郡主,娘亲总和我说中原热闹,我就跟着来了。”
许宸奕倒吸一口凉气,揉了揉眉心有些怅然,没想到那人居然在北狄活下来了,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