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怜除了一双紫灰色的眸子和精致挺立的眉眼,几乎和中原女子别无二致,如今那双紫灰色的眸子泛着水光,更带了些江南烟雨的雅致。
“怎么不能补?”乌嬷嬷虽然声音不大,但说出的话却像磬钟一样有力,定人心弦。她轻轻抚了抚温怜单薄的肩膀,将香囊拿到窗前仔细看了看。
“这猫爪将这一圈儿的线都勾起来了,得去百鸟园再翻一翻,尽量找颜色相同的线才能配得上。”
“太子殿下一回宫定有许多事要做,怕是只有下午才能进后宫拜见皇后,咱们还有一天的时间,不着急。”
一听能补救,温怜立马兴奋了,蹭的一下就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去!”
乌嬷嬷慈爱地看着她,笑道:“小祖宗,你先把衣服穿上呀。”
……
圣上爱鸟,专门修建了一座养鸟的院子,还未走近,隔了一道宫墙就能听到叽叽喳喳的鸟鸣,在静谧的清晨尤为刺耳。
不过温怜却不在意,这些日子她常来捡羽毛,早已经习惯。
原以为事情会很轻松,她便只身前来,然而刚走到门口,她就顿住了。
往日清冷的百鸟园,如今门口却站了不少太监宫女,温怜分不清是哪个宫的,一时间踟躇了。
虽进宫七年,但由于身份尴尬,她也长居自己宫里,不常与人走动,唯有皇后的未央宫和贺玄渊的东宫比较熟悉
宫里头人多嘴杂,是非极多,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儿。
怀里揣着破碎的香囊,温怜本想等来人离开再进去,可看着越来越高的日头,里面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出来,温怜脸上急得冒汗。
没时间了,不管了!
她深吸一口气,抚了抚怀里的香囊,向园外聚集的人群走去。
一见有人来,方才还闹哄哄一片的太监宫女,瞬间没了声。待看清了是温怜,众人更是讶然,纷纷好奇地睁大眼睛望着她。
是什么事儿,能把这位不常露面的主子请出来?
迎着绚烂阳光走来的少女,婀娜摇曳,肤如春雪,深邃的眉眼带了些异域风情,然而精致小巧的鼻头和嘴唇,却又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在阳光下如琉璃一般波光婉转,光彩动人。
“温小姐。”众人屈膝行礼。
宫里有不少皇子,不少公主,却只有一位小姐。
“都起来吧。”
温怜不甚熟练地让他们起身,这么些年来,虽说宫里有大大小小的宴会,但温怜几乎从未参加过,不太习惯应付这么多人。
一开始是因为进宫时她要守孝,不宜聚众宴饮,后来不知怎么的,似乎大家已经习惯不叫她了。
唯有跟着贺玄渊,倒是勉强蹭上了几场宴会。
见众人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温怜紧张地有些手脚发麻,哑着声故作镇定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找一下德胜公公。”
说完,她将眼神投向最后面站着的小太监。
众人面面相觑,但毕竟是深宫中人,训练有素,心里虽奇怪,但也不便多说什么。
待众人退下,温怜提在胸口的一口气方才撤下,德胜笑盈盈地上前,弯着腰倾身问:“小的还说呢,都这个时辰了,温小姐怎么还不来呢。”
百鸟园是个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地方,往日里没什么人愿意来,这几个月温怜几乎日日到院里捡羽毛,她待人和善,没什么架子,出手阔绰,时间长了两人自然就熟稔了。
温怜摸了摸怀里的香囊,偏头看向院内,轻声问:“德胜公公,今天怎么来了那么多人?”
“是十殿下他们,今日太子殿下回宫,前殿忙着呢,皇子公主们难得有闲,不用去上课,就到这百鸟园转转。”
温怜自然知道不用去上课,她也是太学中的一员。大周皇室重视教育,公主在未嫁之前,皇子在未封王之前,皆要由王公贵族的子弟伴读,在太学学习。
听到十殿下,温怜难得皱了皱眉,似是想起了不甚美好的回忆,她下意识擦了擦手背,“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是……”
听她这么问,德胜意外地抬头看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低声道:“不是,还有四公主、五殿下。”
温怜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双眼略带纠结地看向德胜:“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太喜欢人多,可否——”
德胜立刻会意,偏头询问:“温小姐是不想让十殿下他们去你常去的那个院子?”
皇宫里等级森严,皇子公主想去哪里,岂是一个看门小太监能左右的?温怜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强人所难,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十皇子,可是个难缠的主儿!
温怜咬着唇,点点头。
德胜见她如此却笑了,宫里头多的是狗眼看人低的人,只有温怜心善,拿他们这些太监当人看。
见她皱眉的模样,德胜心里更是一暖,人精如他,岂能不知道温怜是怕他为难?
德胜:“温姑娘放心吧,您从左边这条小道进去,小的绝不会让十殿下去打扰您的。”
温怜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枚珍珠递给他,“多谢,这个你拿着。”
虽说年纪小,但乌嬷嬷教过她,拜托人做事,许得拿钱。她曾反复叮嘱她:“你们中原有句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看着那颗硕大的珍珠,德胜有些哭笑不得,温怜身上的东西,几乎都是御赐,在宫里都属于最顶尖的货,他哪敢拿?怕不是第二天就有人说他偷东西了。
“温姑娘别客气了,您昨日赏给小的那盒桂花酥还没吃完嗯。”德胜进了门,指了指左边小道,“温姑娘快进去吧。”
上天垂怜,接下来诸事顺利,待主仆三人洗羽毛、拔成丝、捻成线、再一针一针将锦囊修补好,日已西斜,东宫的小太监来报,贺玄渊已经进了皇后的未央宫了。
想起即将见到贺玄渊了,温怜心里直突突地跳,脑海中一会儿回忆往日的相处,一会儿忍不住想象他如今的模样。
温怜拿着装满药草的香囊,低着头近乎自言自语:“四年未见了,太子表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