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吃鸦片一样上了瘾。他整天跟孙强盛混在一起,守在赌场里过日子。俗话说十赌九输,越输越想赢,岂料到头来他输了个精光。 孙强盛叫田华龙把所有的家产都作价赌上。他跟田华龙说:“兄弟,我们来玩一次大的。”田华龙居然鬼迷心窍,把草房和所有值钱的家当全都作为赌注押了进去。 结果,田华龙傻了眼全输掉了。三更半夜,外面电闪雷鸣,风狂雨骤,田华龙顾不上回家一趟,没命地狂奔,逃到外面躲债去了。他人是跑了,抛下妻子孩儿,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哪知呆在家里的妻子夏雪莲却被他害惨了。她半夜担惊受怕,还得拿桶、盆子装从破漏的草房缝隙里渗透下来的雨水。“滴滴哒哒”的声音敲打着苦命人的心,奏起了一支心曲在低沉地呼唤:“男人,田华龙,你在哪里?你死到哪里去了?……” 夏雪莲整夜没有合眼,掏出前些天田华龙带回的一叠钱捏了捏,把它用布袋子装好,藏到门前的李子树下。她脑海里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忙趁着风停雨住的间歇,用锄头挖了一个洞,把那保命的钱放进去藏好。小儿子田永祥哭醒了,她赶紧返回屋里抱起他轻轻呼唤道:“狗仔别怕,宝宝撒尿。”她给孩子喂了奶,重新睡倒在稻草铺上。屋子里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几块木板搭架在两张木凳上便构成了床。 天刚放亮,屋外便传来了孙强盛和一群人粗声粗气地吼叫:“田华龙,你快跟我滚出来!怎么啦?你输了老本,不敢见人,做缩头乌龟啦!” 屋子里一片沉静。夏雪莲听见孙强盛在门口怪声怪气地大叫,推开门走了出来。 “田华龙,你这王八蛋!你不赔钱也可以,反正你的破房子连同全部家产都归我所有了,哈哈!从今往后,我把你老婆儿子全都赶出去!从斗牛山村这块地盘上统统消失!”孙强盛仍在得意忘形地像豺狼一样嘶吼。 夏雪莲一听,惊呆了!但她马上冷静下来,走到孙强盛面前,说:“孙强盛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孙强盛瞪了一眼夏雪莲,降低了音调:“老弟嫂,哦,不,夏雪莲,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实话对你说,你家男人田华龙是个混球,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我挑战——他把你家所有的财产全都押进赌场去了。结果呢?他输得一塌糊涂,这茅草瓦屋是我的了,这房子里全部的东西都是我的了,你们家里彻底地破产,一无所有了。你老公恨不得把你和儿子都给卖了。” “这挨千刀的死男人,难怪我最近每次问他去哪里了,他都不肯说。”夏雪莲愧悔交加,怪自己命苦,怨自己没有管束好男人。他含着热泪说:“他昨晚上没有回来过。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去了。你们不能信口开河,平白无故地霸占别人的家产。” “白纸黑字红粑粑!我就拿出真凭实据来让你瞧瞧!”孙强盛说着掏出田华龙亲笔立下的字据。“上面盖有你丈夫的手印呢!他写的字迹你总该认得吧!若不是欠下巨额赌债,哪个大男人又舍得抛妻别子逃到外面去躲起来做缩头乌龟呢?” 夏雪莲哑口无言,真是有苦说不出。她盯着那张要命的纸条,顿时气得傻了眼,整个身子立即瘫软下来,仿佛一下子从高陡的悬崖上坠入冰冷的深渊,卷入险滩的漩涡急流中去。 孙强盛板起了脸孔,训斥道:“好啦!我也别在这里跟你说那么多废话了!你还是识相点,趁早带两个小鬼离开这里,免得老爷我动怒!至于你家欠下我的这一大笔钱,也好商量,等以后再还嘛,只要老爷开心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时,孙强盛旁边的走狗家丁凑到他耳边说:“老爷,我看这大妹子身材姿色都不错,不如舒爽一下或者干脆把她纳为三房姨太太算了!” 孙强盛正盯着夏雪莲东看西看,上看下看,说道:“阿彪,你这鬼精灵提醒得是!我怎么没想到尝尝这块好肉呢?”他边说边眯缝起色迷迷的双眼,往夏雪莲身旁走过来,像对手下人命令似地轻喊:“抬起头来!乖乖地配合一下,对你有好处!” 夏雪莲惊恐而担心地睁大眼,发出微微颤抖的声音:“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孙强盛不小心踢翻了那盆仙人球,拉着夏雪莲走进草屋,说:“吩咐你大儿子去给我放牛,你别乱嚷嚷,陪老爷玩玩,反正你田华龙不会回来了,以后就让我来陪你,给你解渴,免得你守活寡。” “你这遭天杀吃枪子的畜生,你放开我!”夏雪莲挣扎着,伤心地叫道:“等田华龙回来,他一定会像杀猪一样地宰了你,扒了你的皮……” 孙强盛幸灾乐祸地哈哈笑道:“你别叫了!叫也没用,嘿嘿!他不敢回家了,他输了那么多钱,你们祖祖辈辈也难还清。不过,只要你遂了我的心愿,老爷觉得爽,这利滚利的阎王债嘛,也可以一笔勾销!” 夏雪莲被镇住了,心底愤怒地呐喊:“田华龙,你在哪里?你的老婆就要被别人强暴、侮辱、霸占了,你快来救救我呀!谁叫你逃跑的,偷走了我的爱,你干嘛不带上我们一起走啊!哪怕讨吃我们也要在一起才行呀!......”可是,她叫天天不应,喊地也地不灵,脆弱得像一枝被狂风吹刮得弯了腰的芦苇草,根本无力抵抗命运的暴风雨突然而至的袭击。她愣了一会儿,苦笑着敦促两个儿子到外面去。大儿子田永福便抱着小儿子田永祥走了出去。 这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刹时来临。夏雪莲身心麻木了,无声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任凭热泪夺眶而出,从眼睛里流到嘴角,淌到肚子里,成了一条悲伤的小河。门外的两个可怜的小孩在风雨中凄厉地哭着叫着。“你这大坏蛋,你放开我妈……”田永福跺着脚,愤愤不平地扯着嗓子嘶喊。可这声音早已淹没在“噼哩啪啦”的暴雨声中了。 过了好久好久,门终于打开了。孙强盛心满意足地笑着说:“真是一盘好菜,真够味儿!妹子,明天我还会再来安慰你的。”说完,他们一群人走了。 两个小孩进得屋来,看见母亲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斜躺在床上,眼睛里悄无声息地暗自垂泪。两个孩子靠近母亲的身旁,抱头痛哭,嘴巴里嘟嘟囔囔地直呼唤着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