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间雅室,室内有案桌,桌前坐着长老乾坤,桌后坐着阎,阎正在一笔一划地用紫毫习字。
此场此景,荷夜冰感到很和谐与静谧,她无法想象一个坐都坐不住的阎,能够拿起笔写字,怪不得当初父亲走之前交代一定要去起桐山找长老乾僧。
乾僧手摸白须说道:“我把你收为入室弟子并不是因你天资聪慧,也不是因你受众弟子排挤,而是我单纯想教导你,我想帮你。”
低头习字的阎抬头望着长老乾僧,目光中闪烁着柔和,“师傅,你真的不嫌我招鬼?”
乾僧伸手从案桌右边上拿出了透明小瓶,递给了阎,“来多少,我们收多少,这些天我们苦心研制的这个小瓶子,算是成功了。这样可以收住鬼魂,人世间就少一些威胁。”
阎接过瓶子,把它扣在腰间,“师傅,我又有一个新的想法。”
“徒儿直说。”
“若是我们一直收了这些魂魄,并且采用一定的安魂仪式,但是他们就能一直存于瓶中吗?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譬如说,让他们重新转世,投胎。”
“重新转世?投胎?这…倒是个大胆的想法,姑且可以放一放。”
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乾老,开门。”
阎起身去开了门,低头喊道,“云长老。”
云斋应也没应阎,直径走向坐在案桌前,语重心长道:“乾老啊,乾老,我说你,你做什么不好,你非要收什么鬼魂,你看看你,这么多透明瓶摆在屏风之后,小心拿一天它门全部跑出来,联合在一起作乱。”
乾僧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了云斋面前,拍着他的肩,“我不会让他们出来的,我已经想到好的办法让他们消失。”
云斋道:“什么好办法?”
乾僧看了一眼阎,“阎,你先出去吧。”
阎鞠了一躬,默默从退了出去。
乾僧才偷偷和云斋说道:“办法就是送上天界的锅炉之中。”
云斋甩开了乾僧的手:“这,万万不可,锅炉是封神兽的地方,怎么能把魂魄送进去呢,这这万万不可。”
乾僧道:“不可的话,我只能一直收魂一直收魂,并且保管好这些小瓶了。”
云斋道:“你别收了,就此停住吧,真的,若是哪天魂魄全一蜂窝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他们集合在一起,有可能培养感情,不好摆控。”
乾僧道:“云老,你的担心我都懂,可是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前日有人上山求救,说有一只鬼已经把他们全家搞得不得安生了,昨日,又有一人在我界山脚上哭哭诉诉,说有一只小鬼,钻进他老婆的怀孕的肚子里,把肚子里的孩子搞没了,今日,又有上百人在山脚下游行示威,让仙界出面捉鬼,我这也是不得已出此下策。我岂不知其中利害。”
云斋道:“这阎他真的招魂招鬼?”
乾僧道:“千真万确,在仙界,有结界,尚且还有鬼能付在阎的身上进入界内,若是下了仙界,阎的周围都是鬼魂缠身,他就是一个抓鬼的引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能安定些。总听说天界有神仙下来打鬼,但我和阎收魂这么多日来,却也不曾遇见,也不知是不是真正的有。”
云斋道:“怪不得你要把阎带回来,还放在身边。”
阎的性格极为敏感又偏执了,他内心深处是无法相信有人能永远对他好的,所以他不相信,阎隔着耳朵在门口偷听,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乾僧道:“这你还真冤枉我了,我真不知他是这样的,我的初心就是教导他。带回来之后,才发现这孩子招鬼。”
云斋道:“你也费心了。不过,这工作量确实庞大,每日都有人死,每日都有新的魂魄,你若是不收,任由他们在外,指不定哪天就联合在一起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之前还是我拙见了。”
乾僧道:“你的顾虑也是对的,所以我们还是尽快告知天界,看看有没有好的处理方法,鬼魂能否融入天界锅炉里。”
云斋道:“明日吧,明日我陪你上天界。”
荷夜冰道:“没想到之前没有冥界。”
荒天月道:“所以开创这个界的阎王也是不容易的。”
场景又一转化,仙雾袅袅,乾僧和云斋用了好几个麻袋,把几百个透明小瓶子装入袋中,飞向天界,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收破烂的老头?
两老头上了天界,商议后,天界觉得可以一试,但是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把阎带上来,云斋和乾坤一一应和,把拿几麻袋丢在了天界后,便回仙界了。
场景一转,乾僧的雅室外,十几个弟子在外面敲门,嚷嚷到:“鬼货,你给我们滚出来,你就是吸引那些鬼来的家伙,你给我滚到山下去。”
“就是就是,凭什么长老如此偏护他。他明明就招鬼。”
“自从他来了以后仙界不能安宁,今天鬼压床,明天鬼吹灯。”
十几个弟子那雄心壮志真的把那雅室的房门撞开了,一窝蜂冲了进去,才刚跑到雅室的一半,一只人形僵尸从空中一跳而落。
十几米弟子吓得魂都非了去,这些弟子听说过鬼,想象过鬼,却从未真正见过鬼。有几个弟子转身就跑,有个弟子当场就尿了裤子,还有弟子吓得在原地不敢动弹。
阎打坐在案桌前,惊愕地望着这些人,嘴角微微上扬,气定神闲地打了一个响指,那僵尸又冲上了房廊,消失不见。
那些坐在地上的弟子这才勉强恢复了心神,打着结巴断断续续道:“我要禀告…禀告…长老,你…你驱动鬼魂,企图造反。”
这几个弟子勉强手拉着手离开了雅室。
阎举起手中的茶杯,慢慢小饮一口,“造反?若是你们不这么忌惮我,我有必要留一只鬼护身吗?”
虽说长老乾坤带阎不薄,但阎还是瞒着长老留了一手防身,反正他能驱动得了鬼魂,这本领不是谁都能有的,而至今他自认为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人界、仙界的事情,还帮人界平定了鬼魂之乱,仙界这些目光拙见的小弟子就是视他为眼中钉,只因他离长老最近,嫉妒他。
但让阎失望的是,乾长老告诉他,明天把他送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