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嗯……嗯？”陆妮妮一时没反应过来。
要劝把逃课当家常便饭的人好好上课学习没那么容易，所以陆妮妮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对路维慢慢软磨硬泡，没想到这次意外地轻松。
这就答应了？他竟然这么爽快？她不禁向他投去疑惑地目光，“不对劲，你不对劲。”
他若无其事地放下牛奶，优雅地撕开三明治包装，面无表情地吃了起来。
阳光照射下，路维清冷的侧脸和幽深的双眸，一瞬间让陆妮妮有了一种错觉。老家那颗树下，同样需要依靠轮椅生活清瘦少年的身影钻进了她的脑海。
她不自觉道：“好像。”
路维瞥头看她，“什么？”
她扯嘴角笑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
路维打量她的目光逐渐阴沉，呵，还在想那个人是吗。
他认为陆妮妮想好好学习肯定和方霍有关，这也是他答应和她一起学习的原因。想和方霍和好？有他在，不可能。
他回忆起从前陆妮妮每天给方霍带食物的场景，手中的三明治突然没了味道，于是随手扔进袋子里。他动作有些粗暴，似乎在宣泄着不满。
“不许浪费粮食。”陆妮妮制止道。
其实她是想路维多吃一点，但是碍于路维脾气倔才这么说的。
路维拎起食物，打开车窗想扔掉，但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从前她蹦蹦跳跳给他带零食的模样。
他收回手，关上窗，嘴里低沉道：“少管我。”
算了，能吃她给的东西并答应好好学习，她今天收获已经很大了。陆妮妮不再勉强。
她系上安全带，说道：“学习计划我已经弄好了，我们从下周一开始，今天我先带你去几个地方。”
早晨接到路维的电话，陆妮妮决定临时改变计划。
“什么地方？”他看着窗外，一副慵懒模样。
她勾起唇角，“第一站：理发店。”
看着他额前稍长，有些遮眼的碎发，她又问道：“你上次剪头发是什么时候？”
“记不得了。”他一脸冷漠。
路维懒得回忆，不过这到提醒了他：让周管家重新找一个理发师，到现在都没找到。
之前他一直雇用的那个理发师，理发时走神不小心给他多剪了0.1cm，他不允许他一个月花那么多钱雇来的人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那个理发师被辞退了。
“好吧。”陆妮妮启动车辆，“那你之前都是在哪理发？”
保险起见，她认为还是带路维去他经常理发的地方比较好，至少这样他不会不满意。
“家。”他漫不经心答道。
“家？”陆妮妮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噢，我明白了。”
他肯定是为了省钱，所以在家让亲戚随便帮他剪一剪。
她又看了眼他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型，怪不得有些随意。
不过陆妮妮越发敬佩路维了，他虽然脾气古怪，但在为家庭分担这方面却很懂事。她不由得向他投去佩服的目光。
路维余光瞥见，皱起了眉，“又在想什么？”
她嘴角上扬，“没什么，既然你之前都是在家，那今天我就带你去外面体验一把。”
“不。”他果断拒绝。
“相信我。”陆妮妮拍拍胸脯，“我知道有一家托尼老师非常棒，我可是那的老顾客。”
老顾客，说明她经常去，是她的生活轨迹之一，他看向窗外，不再接话。
-
陆妮妮经常光顾的那家理发店位于市中心商业街，那附近很是热闹，不论是购物还是吃美食都很方便。
黑白灰配色为主，装饰充满时尚气息的理发店门口，陆妮妮和路维并肩而站，他只看一眼后便转身要走。
“诶，你去哪儿？”陆妮妮拉住他的手腕。
他没甩开，只是答道：“车上。”
“可你头发还没剪呢。”她拽着他不松手。
路维来这只是想看一眼，她的生活是什么样，而剪头发绝对不可能，不是谁都可以碰他头发。
“不剪。”他毫不犹豫道。
陆妮妮绕到他跟前，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为什么？头发太长遮住眼睛，对眼睛不好。”
他别过头，冷冷道：“没有为什么。”
只能再哄哄了，她心想。
于是陆妮妮踮起脚，将他额前的碎发轻轻往后拨，故作可惜道：“我都已经想好让托尼老师帮你剪什么发型了。”
他垂眸对上她真挚的眼神和天真无邪的笑容。
她不吝啬夸赞起来：“果然，你真的很适合这个发型，超级超级无敌巨帅。”
一波彩虹屁的攻势下，他的目光依旧静如死水。
“试一下好不好嘛。”她继续发动攻势。
陆妮妮满眼期待，目光热烈，路维却想起她将他遗忘一事，不禁皱眉。
“好不好嘛~”陆妮妮拖长尾音，双手在胸前合十，“就试一试。”
路维阴沉着脸，他是不会再仍由她摆布的。
十分钟后
理发店二楼靠窗的镜子前，穿着黑色西装的托尼老师给路维披上灰色的围布，然后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扒拉了几下。
“这样可以吗，陆小姐？”托尼老师从镜中向站在一旁的陆妮妮投去询问的目光。
她从镜中欣赏着他的新造型，欢欣雀跃地点头，“嗯嗯。”
接着，陆妮妮又和托尼老师交代了一些细节上的处理。两人聊得很开心，镜子里的路维却沉着脸。
一番交代后，陆妮妮往后退了几步，托尼老师开始动手。
整个理发过程，她一直在一旁看着。她和路维的目光时不时会在镜子里相遇，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对他扬起一个漂亮且不失可爱的笑容，而他总是一脸怨气。
终于，理发结束。
“陆小姐，您看看满意吗？”托尼老师问道。
理发店二楼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