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我才疏学浅,苏书生的事情实在看不出来门道,说起来他曾说过此事是从李文秀姑娘开始,要不然我明日去拜访一下李文秀姑娘?
我盯着院子里那颗大杨树发呆,香儿在我身边打瞌睡。
突然,一个大脑袋从那大杨树中钻出来,说道:
“请问你是不是白小姐?”
我吓了一跳,迟疑着点点头。
那个大脑袋似乎想从树中挤出来,谁知道挤了一半,另一颗大脑袋也从那树中挤出来,两个脑袋互相骂骂咧咧,费了好大劲,才齐齐从那树中脱身出来,同时跳到我面前骨碌碌一滚。
我吓得蹦了起来,把香儿拎起来闪得远些。
“你们是谁啊!”
那两个大脑袋的家伙,脑袋虽大却个头矮小,头上顶着个小葫芦,怪怪的一看就不是人类。
“我是唧唧,这是我兄弟,我俩都是一根藤上的葫芦!”
“我是歪歪,这是我兄弟,我俩都是一根藤上的葫芦!”
两个葫芦异口同声的说。
“那……两位葫芦兄弟,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杨大人怕白小姐遇到麻烦事,特意让小的来保护白小姐。”
“杨大人怕白小姐遇到麻烦事,特意让小的来保护白小姐。”
香儿见这两个葫芦说话同声同气,觉得十分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他自己怎么不来?”我不快的说。
“他师父惹了麻烦,他现在脱不开身呐!”
“他师父惹了麻烦,他现在脱不开身呐!”
大脑袋们蹦蹦跳跳,兴高采烈的齐声说。
“他师父是谁啊?”我好奇道。
“他师父就是龙……”
“他师父就是龙……”
说到一半两个葫芦突然捂住对方的嘴,异口同声的骂道:
“杨大人不让说,你这个笨蛋差点儿说漏嘴!”
“杨大人不让说,你这个笨蛋差点儿说漏嘴!”
“明明是你说漏嘴!”
“明明是你说漏嘴!”
两个葫芦越吵越凶,干脆打作一团,我和香儿赶紧让到一边,眼见着他们从院子东头打到西头,屋外打到屋里,眼看就要波及到我的饭桌时,我忍无可忍,一跺脚,大喝一声:“不许再打啦!”
没想到这两个葫芦倒乖觉,立刻规规矩矩立到一旁。
唉,我心中叹了口气,心道以前以为杨公子难缠,没想到他的手下更麻烦。
第二天,我就架着苏公子来到将军府。
“姑娘!文秀姑娘云英未嫁,若是被人看见和我这书生私自来往,对她名声不利!”
我朝胡风盛行,武后登基后,女子地位更是高出许多,男子女子皆可自由婚配,于女子服装行止之事也颇为开明,可这苏公子就像读书读傻了,简直如同生活在前朝一般。
“是我想要找文秀姑娘!只是让你引荐!可以了吧!”我死死揪着总想临阵脱逃的苏公子,死拉硬扯的把他拽到将军府。
刚到门口,正遇见一身骑马装的文秀姑娘。
文秀姑娘眉目英气,一身飒爽,不输男儿。
“苏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把苏仲元推出去,他整理一下衣袍,道:“这位是白姑娘,听闻李姑娘芳名已久,特来拜托小生引荐。”
我听他私底下叫“文秀姑娘”,当着面叫“李姑娘”,心中不免好笑,这个苏书生真是别扭。
“文秀姑娘,苏公子最近遇到些麻烦事,拜托我来帮忙,我有些事想问问姑娘,请问文秀姑娘方便与否?”
那文秀姑娘是爽朗之人,立刻便答应下来,邀请我们向府内走去。
说来也怪,进了这将军府,我立刻觉得头疼恶心的感觉消失无踪。我仔细看去,似乎苏公子身边若有若无的白光也消失了。
我们随文秀姑娘进了庭院,这将军府当真不错,回廊亭台,琉璃覆瓦,绿柳荫荫,流水潺潺。
我们赤脚行过一处松木板路,来到水阁上,鱼贯坐在流水石桌前,丫鬟安安静静的洗茶煮茶,几个小果盘正随着流水环桌而行。
苏公子正襟危坐,文秀姑娘大大方方的问他想不想吃这个,想不想要那个,那景象十分甜蜜,我真觉得奇怪,这文秀姑娘究竟看上了苏公子什么。
我将苏公子的遭遇说了后,文秀姑娘十分心疼,忙问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苏公子说,他遇到这些事恰是在遇到……”
苏公子忽然猛烈咳嗽起来,还拼命向我使眼色,我呆了呆,心想难不成我说错了……
文秀姑娘赶忙给苏公子倒水,苏公子一面喝水,一面朗声道:“做人岂能怨天尤人,白姑娘,莫要让文秀姑娘忧心。”
我听得来气,赶情是我给你俩添堵了。
“好哇,那你自己倒霉去吧,我才懒得管你这闲事。”
我起身要走,文秀姑娘忙拉住我,“白姑娘,这神鬼之事我们实在不懂,还望白姑娘多费费心。”
我这才作罢,气哼哼道:“我这是看在文秀姑娘的面子上!”
在文秀姑娘家谈谈讲讲一下午,除了填饱了肚子,并没有什么启发。
我吃饱了,就有些想回家睡觉,无奈文秀姑娘实在很喜欢苏公子,不停的和他找话聊,我只好打着哈欠在一边听着。
出了李府,已是黄昏。
文秀姑娘送我们出府,刚踏出府门,那种头痛恶心的感觉立刻又追了上来,我揉揉眼睛,又见到那团白光。
我再不迟疑,一把推开苏公子,从怀中掏出定身符拍去,这定身符是师父留给我的,灵力极强,平时我舍不得用,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伴随着定身符消散,一个聘聘婷婷的红衣姑娘出现在我们眼中。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真被我拍出个人来,好在天已擦黑,街上无人,否则凭空出现一个人,真要引发骚乱。
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文秀姑娘毫无惧色,刷地抽出宝剑,挡在苏公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