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猫老板生我们的气,再不会来找我们呢,没想到这一顿羊肉锅的功夫,猫老板就全然忘记了地府中的不快,仍旧每天准时准点来蹭饭了。
一日,猫老板不知从哪儿拎来一尾石斑,欢天喜地的让我炖给它吃,可这鱼之大,一锅炖不下。我正举着菜刀研究如何把它劈开,香儿一声尖叫,只见鸿雁拎着一个人,从猫老板的八宝鎏金瓶中冲出来,正摔在柴火堆里。
“造反啦!”猫老板骂道。
“白姑娘!这人说有事求你呢!”鸿雁从柴火堆里跳出来,扑棱扑棱翅膀叫道。
我举着菜刀,呆愣愣看着满院子的柴火。
“汝?汝乃白氏否?”那个人衣衫褴褛,口音奇特,结结巴巴地说道。
“啊?嗯……”
“白氏女,何人教你越人歌,那人现在何处?”那个奇特的人急道。
“越人歌?很多人都会唱啊!”我总算想起自己该放下菜刀和石斑。
“越女何在?”
“越女?谁啊?”
杨公子见我们鸡同鸭讲了半天,轻轻一笑,拿过毛巾给我擦手,道:“客不如坐下说话。”
我给这个奇怪的客人上了茶,可这个人似乎不大习惯喝茶,只稍稍抿了一口道:
“吾名姒珩,越王之子。”
那个奇怪的人自称阿珩,是古代越国的王子,曾在与敌国的交战中被流箭所伤,溃逃时与大部队走散,幸而被一名精通岐黄之术的侠女所救,才得以保存性命。
后来侠女护送阿珩回国,阿珩为报救命之恩,便娶了这名侠女,婚后二人琴瑟和鸣十分投契。
几年过去,二人恩爱不减,一日刺客行刺时,侠女为保护他而伤重身死,阿珩十分悲痛,只想与侠女生死相随。
“爱妻在心头之重,吾晓之晚矣,想珍而重之,却力所不逮矣。”那个人说到伤心处,摇头痛哭。
我们默默地看着这个怪人痛哭流涕,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面面相觑半晌。小白公子终于鼓足勇气,问了一个我们都憋在心里的一个问题:
“姑娘,你明明是女儿身,怎么说自己是越王之子呢?”
小白公子问出了我们的疑惑,但那位奇怪的姑娘似乎比我们更加困惑,她抬起眼睛愣愣地看着我们,似乎觉得小白的问话无理取闹,我连忙掏出镜子给她。
她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半晌,猛地抬头看着我,指着我怪叫起来:“你!是你!”
我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见她惊慌过度,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这……这……猫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连忙扶住这可怜姑娘,回头向黑猫问道。
猫老板不慌不忙舔着爪子,慢悠悠地道:“壶里呆久了,大约疯了吧。”
“好端端的,你干嘛把她关到壶里去?”
“时间太久,我也忘了……不过当初我肯定有我的用意就是了……”
猫老板见我们统统向他投去怀疑的目光,有些恼羞成怒,叼起那可怜姑娘的衣领,从嘴角挤出一句话来:“爷这就把她送回去,你们莫管!”
猫老板一扭身子,跳进了八宝鎏金瓶。杨公子二话不说,携过我的手,也投身进这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