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莫见怪,他成日里得了宝贝都藏着掖着,回回劝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他也不听,多少宝物落入他手后就再不见天日。”
说着,他情绪也上来了,悲愤的捶胸顿足:“此次也算是老天爷给的告诫罢,那话怎么说来着,有物可赏直须赏,莫待成灰空追忆。”
景柠不由得有些好奇,她几次和洛屿相处下来虽不至于觉得此人自视尊贵狂傲无比,可也没随和到与什么人都能称兄道弟的,这位官差莫非也是皇亲国戚?
“不过是赢了你两件玉器,怎得斤斤计较至今。”洛屿略带嫌弃的移开了目光。
“那可是老子的宝贝!你要是这么看不上也不见得直接还我!”官差不乐意了起来。
“本王凭实力赢的,你想要可以赢回去。”
两人像平常好友一样吵嘴间已到了库房。库中遍地焦黑,空中满是纸张燃烧后的残留物,呛人的烟味只往鼻间钻,景柠忍不住抬手以袖遮面咳嗽了起来。
西边的院墙上满是火烧的痕迹,似乎有人特意泼了油上去,而坍塌的位置则像是被重物锤击所致。库房里满是黑中透着暗红的木柴,还带着火星,水泼上去滋滋啦啦的冒着白眼。
官差所言不错,此处在之前应当是留存着不少的宝物,金银玉器被高温灼烧后的痕迹也如焦炭般遍布了全屋,屋外不停有人递来一桶桶的水向更深处泼去。
方才吊儿郎当的官差听了衙役汇报后表情也罕见的凝重了起来:“库房内本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柴禾捆,而且从发现起火到现在不过二刻,那些木架木箱断不会烧成这样。”
他走过去和衙役说了什么,手中拿了块裹着什么东西的白布:“王妃还记得装着零碎物件的嫁妆箱是用什么锁了起来的吗?”
景柠愣了一下,在旁边的一位洒扫仆役立刻答道:“是铜锁。”
三人目光同时投向他身上,他挠了挠头道:“前日里管家说库房存货要清点,可人手不足,我恰好识得几个字,便被叫来帮忙了。王妃的嫁妆入库时我也在旁边,碰巧看见就记下了,我还从没见过那么顶好看的锁呢。”
“那好,”官差将白布摊开,露出了里面覆着一层焦黑的物件,举到了仆役眼见,“你看看这与你之前见到的锁像吗?”
仆役盯着瞅了半天,摆了摆手:“官老爷,这黑不溜秋一团的,我实在认不出。”
官差有些失望的缩回了手,看向洛屿:“这锁上似乎有被撬开的痕迹。”
洛屿面色更为凝重,眉毛微蹙:“是有人行窃后故意纵火?”
“不排除这个可能,”官差也分外严肃,“今日这件事若非意外,府内的人也包括王爷王妃都要由县令问话了。”
“无妨,查案要紧。”洛屿一口答应下来,随即想到了什么,看向黑乎乎一片的库房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说得对,宝贝在手的时候没能好好把玩,现在追悔莫及了。”
“心疼了?”官差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背,“不要紧,人还在,什么都能再寻回来。”
洛屿向他道了谢,也不欲在这里看着满室狼藉妨碍衙役们调查,索性眼不见为净的带着景柠回到了东面的厢房里暂且休憩。
连日的疲惫即便面上不显,身体上也有个承受极限。洛屿回到屋中在躺椅上刚坐下,不时便睡了过去。
而对于景柠来说,此时正是她的机会。出了院门没几步就见到了此行的目的——李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