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详址尔晓。若逾三日不见白银,婴儿性命危矣,此非我之过。”
李大少爷面上从困惑到愤怒,最终他闭了闭眼,目光看向景柠:“若是百两白银便能护住我李师血脉,值得。多谢道长夜有所梦,为我等指了明路,我们知道该如何做了。”
三日之期不算长,但李家动作更为快。不过两日,李大少爷便差人来请景柠,说是留字条的那人已经找到了,当真是在浮尘山脚下的一处洞窟之中。如今大少爷已将人软禁在那里,等景柠前去辨认。
“不愧是手眼通天的一方地主,短短两日就将人呢找了出来。”景柠与洛屿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想法——此行有诈。
艳阳天里,两人乘着架毛驴车向城池外缓缓驶去。
李府上的仆役说,大少爷的意思,此事需得保密,不可声张,他们去的时候不能大摇大摆乘着李府的车架。
为此,李府专门寻了架不显山不漏水,通俗来讲就是很寒酸的驴车。
出城的路有些颠簸,其间车轮碾压过的碎石溅起,砸到了同行人的身上,争执再起。李府的车夫赔了许久的不是,终于又能继续赶路。
景柠掀开车帘左顾右盼寻找着什么,洛屿倒是不动如山:“暗棋自然会留在暗处。”
等到浮尘山脚下时,小半日已过去了。幽暗的山洞口阵阵夹杂寒意的阴风拂过,景柠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洛屿本站在她身后半步,入洞口时却贴着站在了她身前,挡去了大部分的阴寒风。
山洞里的路狭长又陡峭,很快就看不到入口的光。
一声惨叫响起,接着是匕首破空袭来的声音。洛屿抬起手臂将景柠圈进了怀中,轻捂住了她的耳朵,袖子也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无奈景柠耳聪目明,铁器捅进肉中的声、碎石砸落的声、还有人坠下悬崖时的惊呼声,声声入耳。
兵荒马乱接近尾声时,自黑暗中却又传出了不小的动静,来者们脚步沉稳,训练有素,喊出的却是土话。
景柠眉心一跳,莫不是山匪?她抬起头此处却只有她和洛屿两人,地上残存着大片血迹,还有几具仍在微微抽动的躯体——或者说尸体。
景柠用手肘轻轻捅了捅洛屿:“认识?”
洛屿不答,将手微微放下,覆在了景柠唇上。
景柠撇了撇嘴,抬手将洛屿手臂拉下:“怎么?怕我大喊护驾?”
洛屿突然笑了,胸膛微震让景柠有些不舒服,没等她彻底挣脱,身后也来了一帮人,衣着打扮与洞中那伙极为相似。
两帮人却并未像景柠设想中那样冲上来将他们二人捆住带走,反而对峙来,颇有狭路相逢的猛士对峙感。
洛屿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头轻声道:“兄弟阋墙罢了。”
两边各出了一人,隔着景柠和洛屿开始用土话交谈起来,景柠竖耳倾听,力求能连蒙带猜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未果。
最后是山洞中的来人退了一步,让洞外来者将景柠和洛屿带了出去。
山洞外,景柠和洛屿又被极为客气的“请”回了驴车上。其余人守在车厢旁随着驴车一同前行。
若不是从车窗外伸进,抵在两人身前的刀刃,倒是像护卫簇拥着出行一般。
随着他们一同进如车内的还有方才站出来那位。面相秀气斯文,身上匪气浓郁,此时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们,操着口并不太熟练的官话问道:“你们,不怕?”
两人腰身挺拔地端坐着,根本没有被山匪劫走的慌张与不安。
景柠微微一笑:“您瞧我们这细胳膊,再怎么也拧不过您们的大腿。若是又哭又闹说不得还会讨来顿打,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