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只是听一听便已让她后退,但夫子教诲
一礼一意,情义深重,笔墨声传,亘古不绝
于是她学会收敛,不再像儿时一般任意而为,此刻她有的每一步,行的每一礼,皆是她成人的印记
慕宁跪坐聆听训导,却不禁远望西北,长空万里,风沙弥漫之地,有她等待的人
但她不知道的是,关外古道,有人正策马扬鞭,浑身浴血,正直奔京城而来
谢京昭,我为你求了平安符,不求胜利凯旋,只求平安归来
岑寂慈爱的眼神望向慕宁,眸中好似有一抹化不开的愁绪,恍惚间仿佛见到了故人,喃喃细语道
“知意,宁宁长大了”
“父皇”,岑慕宁朝他露出微笑
回过神来,景德帝终是宣布礼成
成长的界限是否只是年龄,十五岁的岑慕宁不懂,但好似除了她在期待兴奋,其他皇室成员皆是沉重
礼成宴始,众宾欢颜,不知不觉间已是夕阳西下,晚霞漫天,星光闪烁云端
岑慕宁第一次尝试喝酒,不过才两三盅果子酒下肚,白皙稚嫩的俏脸上便浮现一层红晕
紫苏在一旁劝道:“公主,您不会喝酒,还是少喝些吧”
岑慕宁挥了挥手,虽然有些晕乎,还是支吾着囔声道:“没关系,本公主,今天高兴,喝!”
白芷和紫苏二人眼看劝不住,便也不再说话
皎月升起,一声长吼打断了歌舞欢乐
“报——前线来报!”
似乎是听到前线二字,岑慕宁不禁身躯一震,四处张望,挑眉看向声音的源处
九五至尊的皇帝也不禁朝远处眯起眼
远处守城的侍卫拦住了浑身是血身着铠甲的士兵,他竭力把手中已带血的羊皮卷交给侍卫,随后便昏死了过去
那侍卫拿到羊皮卷丝毫不敢耽搁,飞奔至大殿上,双手呈上羊皮卷
李公公身为宫里的老人,自然是看得清时局,双手端着托盘小心地呈到岑寂面前
大殿上已无喧嚣,余下的皆是唏嘘与沉默,众人紧盯着那份军书,大气也不敢出
景德帝扫了一眼羊皮卷,瞬间震怒,大喝道:“岂有此理!”
随即拂袖,留下一句“散宴”后便扬长而去,李公公也是身经百战,明白该如何做,于是有条不紊地疏散宾客
见此情景,岑慕宁顿时酒也醒了不少,她恢复了些意识,悄声叫来白芷,让她拿些碎银去内宫门口打听情况
不知为何,岑慕宁的右眼跳动得厉害,就连心跳也是止不住,一下一下仿佛在敲打鞭笞
回到清宁宫,紫苏以为慕宁是太过担心国家战事,便待在她身边轻声安慰
“公主,您别太忧虑了,前线的战士们肯定不会有事的”
慕宁没有直接回复,瞧着珠帘窗外的缺月,她此时更是心慌,一个很糟糕的念头从心中扎根,任她怎么也拔不掉
不多时,白芷从外跑回来,关上宫门,扭头时只见她面色低沉忧愁,眼神更是飘忽不定,似乎是在犹豫
“白芷,快说,发生了什么?”
岑慕宁已经略显焦急,她起身抓住白芷的手,尽力稳住心神,目光里却尽是祈求
她告诉自己,他可是谢京昭,他不会有事的,前线也不会有事的
紫苏见白芷犹豫不决的样子也忍不住催道:“别支支吾吾了,白芷,到底怎么了?”
见此情景,白芷竟然带着哭腔道:“前线溃败,两军皆已力竭,谢家叛国,北狄为表求和诚意,把谢家背叛的罪证上交,谢家父子,皆已战死”
岑慕宁双眼蓦地睁大,瞳孔地震,猛地摔坐到凳子上,一字一句质问道
“你说什么?谢小将军,死了?!”
紫苏亦是满脸不可置信:“谢家怎么可能会通敌叛国?!白芷,他们一定是骗你的”
“我也不想相信啊,可这是内城侍卫私下说的,宫中已经禁言,极有可能是真的,而且”,说着,白芷竟然也忍不住落下大滴的泪水,她顿了顿又道
“而且我回来时看见安国公、姜丞相还有几位朝廷重臣都在往养心殿赶去,恐怕……”
白芷不敢再说下去了,只是默默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