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许世渊问。
曹雪玲不答,只是低头瞧了许念安一眼,许世渊马上明白过来他夫人在顾虑什么了。
许世渊抓着妻子的手叹息,语重心长地说:“是我平时太宠着她了,夫人,以后我不在家,念安就交给你了。她若不听你的管教,那你便等我回来罚她!”
曹雪玲这才松下了口,用手帕遮住嘴角抹不去的笑意,娇怯地回道:“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让老爷满意的。”
许世渊在家没留几天就外出做生意去了,于是许念安在许家地狱般的生活开始了。
曹雪玲要求许念安每天卯时起床向她请安,在书房一跪就是两个时辰,每日下午还要求她跟着丫鬟姌娘学习端茶倒水、行礼跪拜。
若许念安稍微有半点不对的地方,曹雪玲手里的板子就会狠狠地落在许念安的手心上。
不仅如此,曹雪玲还不准许念安院子里的小厨房生火做饭,许念安每天只能吃曹雪玲派人送来的饭菜,难吃得让她想吐。
许念安受不住这苦楚的生活,每天晚上都会在床上掉眼泪,阿红看着许念安受苦,也难受在心里。
一天晚上,月亮又大又圆,许念安从曹雪玲手中死里逃生,红肿的手心又疼又痒。
她趴在窗前看月,不由悲从中来,眼中蓄满了泪珠子。
阿红在一旁一边替许念安上药一边不忍地说道:“小姐你别难过,夫人她得意不了多久,老爷很快就会回来了。等老爷回来,夫人一定会被老爷狠狠责罚的!”
许念安不说话,只是点头,泪珠映照出满月的倒影掉在窗台上,打湿了一片。
*
阿红猜得不错,许世渊不日就回来了。
在外奔波一个半月有余,许世渊风尘仆仆,曹雪玲早早地就已经让人烧好了热水,备下饭菜只等夫君归来。
她在门口翘首以盼,一见到自家夫君落轿便赶紧上前去迎,笑容满面,许长歌也一道跟在她后头。
“怎么不见念安?”许世渊语气有些不好。
曹雪玲急忙解释道:“因今儿老爷回来,我免了她的请安,估摸着这会儿还没醒呢。”
许世渊一甩衣袖,背过手有些不悦:“这个许念安,贪睡连爹都忘了吗!”
许世渊回家后,沐浴宽衣,眼看着已到晌午时分,许念安还没起床,许世渊便差人去了她的屋里,不多时许念安便出现在堂前。
因昨晚着了凉,许念安头昏昏沉沉的,在众人的注视下,强撑着给许世渊敬茶行大礼。
一番礼节下来后,许世渊行礼颇为满意地点头:“看来这一个多月你母亲把你教得很好。”
许念安本来就虚弱不堪,听见许世渊说及曹雪玲,想起了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煎熬,埋着头低低地哭了起来。
曹雪玲一见许念安的架势就知道她是要向许世渊告状了,于是也赶忙拿起手帕捂在了自己手背上。
许世渊刚想问女儿为何哭泣,妻子那边就传来惊呼。
许世渊回过头,此时曹雪玲眼含秋水,盈盈向他望过来,把许世渊看得心头一软。
曹雪玲用手帕拭泪,不经意间揭开一片红,许世渊握着她的手心疼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我没事的,不过是烫伤罢了。”
“是哪个下人如此不小心竟伤到了夫人!”许世渊正要发作,喝来下人,就听见妻子说:“是念安敬茶时烫的。”
许念安还在抹眼泪,一抬头就对上了许世渊怒视的眼神,心中更加委屈了,还来不及诉说这段时日的苦痛,就被曹雪玲抢过了话头。
“老爷你别怪她,是妾身没教好。”
许世渊听完曹雪玲的话更加生气:“你没教好?她刚刚向我敬茶的时候怎么没泼到我?我看她根本就是成心的!”
于是站起身来,对许念安教训道:“哭?你哭什么?是想向我哭诉这一月来你母亲是如何苛责你的吗!”
“许念安,你今日贪睡不来迎我也就算了,怎么连你母亲都敢伤?我看你是嫌为父我罚你罚得不够!去!现在给我回屋抄写一千遍家规,不抄完不许吃饭!”
眼泪模糊了许念安的视线,她只是抽噎,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爹……爹,我……没,没有……”
“还不快去!”
许世渊大发雷霆,许念安缓缓起身准备回房时,家里的小厮来报,说冯家少爷来了。
“表哥?!是表哥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