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叠起，手腕轻搭在膝盖上。
“林导，你新电影的筹划顾总已经跟我说了。”声音清冽，渐渐分明，“可惜，周氏集团并不打算投资。”
语落，顾西林也是一愣，刚才来的路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对这项目感兴趣才特意过来的吗？
周凌丞的拒绝让导演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切换什么表情。
“这……周总，您知道的，我筹备的这部电影是大ip，投资巨大，制作班底在国内也是少见，周总是担心后期票房的收益？”
顾西林也不清楚原由，缓和气氛说道：“是啊周总，虽然注入的资本会比较大，可项目我看过了，后期分红绝对可观的。”
周凌丞是精明的商人，什么项目该投什么项目赚钱他比谁都清楚。
来之前他在车上看的正是顾西林发过来的资料，感兴趣是真的，可现在不想投也是真的。
导演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好不容易请过来的财神爷，抿了抿发干的嘴唇。
下面的人端茶上来，于是亲自去接。
递到周凌丞面前，陪笑脸：“周总，您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您点头，利益分配的比列咱们都可以再商量的。”
周凌丞垂着目光，看着那氤氲着热气的茶水，伸手去接。
可手指触碰到杯壁时，泄了力气。整杯茶水瞬间洒落在导演的腿上和手上。
“抱歉，林导。”清冷的声音将那歉意冲的很淡很淡，“是我没拿稳。”
可怜的导演觉得自己今晚跟带来的衣服可能八字不合，怎么连着两次都惨遭“淹没”。
哪敢怪周凌丞，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不不不，是我没端稳冒犯了周总。”
周凌丞双腿放平，站起身来。
“林导，那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顾西林看了眼导演腿根上紧贴在一起的布料，啧，估计烫的不轻。
出了房间，追上周凌丞。
“我的周大总裁，人导演跟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的，就算不合作，也不用洒人一身水吧。”
周凌丞摆弄着衬衫的宝石袖扣，眉眼间含着一抹无辜，“都说了是不小心没拿稳。”
别人不知道，顾西林可知道他有时是个腹黑的，什么没拿稳，就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估计你也有其他考虑。”自己给自己递台阶。
周凌丞：“嗯，走了。”
“我说你着什么急嘛，来都来了就多待会，待会介绍美女给你认识。”
周凌丞眉宇间毫不掩饰对对方的嫌弃，淡淡说道：“不了，我是有家室的人。”
顾西林：……
得，他倒是忘记了，一个月前，这位男菩萨突然宣布结婚了，小娇妻是谁连他都不知道。
一般他们这种商业联姻都是毫无感情所言，大家各取所需，表面上恩爱和谐，背地里则各玩各的也很正常。
不是，这周凌丞玩真的啊？
看着好友离开的背影，顾西林替对方惜叹。
靠在栏杆上，摇晃着刚才侍者递过来的酒，下面纸醉金迷的场合才是他顾大少爷今生的追求。
采访结束，到了合影拍照环节。
有人发现导演不在，连忙派人去喊，但并没有停下流程。在场有人先后去跟演员们拍照留念。
姜星昧提起裙摆正准备过去，不料被旁边的汤梦猛地挤开。
穿了一晚上的高跟鞋，本就脚疼腿酸，一个趔趄。
那一秒，姜星昧连明天的新闻标题都想好了。
杀青宴上女主角惨摔个狗吃屎，然后配图她惊恐慌乱的狼狈丑照，成为永久的黑历史。
可也就是一眨眼，姜星昧身后被一只手掌稳稳托住，借着力道，她立刻站稳了脚跟。
“谢……”还有个谢字没说出口，撞进一双漆黑的星眸。
周凌丞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彷佛刚才的那一扶只是电影里绅士们随手的举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谢谢。”姜星昧还是感谢。
周凌丞：“不客气，姜小姐。”
姜小姐三个字，轻缓低沉，格外好听。
不知道是不是姜星昧错觉，周凌丞看着她的眸子里深沉且柔静，蕴着某种令人着迷的吸引力。
虽然这会忙着拍照的人很多，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可很快有人发现女主角没站在该站的位置上来。
有人大声喊道：“咱们的女主角，C位人呢？”
姜星昧反应过来，立刻提着裙摆走过去，才发现，汤梦几乎将那整个C位占了一半。
“哎，女二号，麻烦靠边一点，给咱们的女主角和男主角留位置出来。”
看吧，有些东西，不是你抢的走的。
姜星昧站在中间，抱着大束鲜花。
随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大喊收视长虹的时候。
姜星昧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看来她今晚喝太多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