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孤舟到此时终于明白于嫔为什么会那样看他了,为什么他们走的时候她会给他拿一大堆的补品了。 他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棠妙心,你还是不是个女人,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棠妙心笑眯眯地道:“男人不是总喜欢在人前夸自己那方面厉害嘛,王爷别害羞嘛!” 宁孤舟:“……” 棠妙心看到他的表情后双手捧着心道:“难道我说错了吗?王爷觉得这样说不合适?” “那要不别人下次这样问我的时候,我就说王爷这方面完全不行?” 宁孤舟:“……” 她能不能给他解毒他不知道,但是再这样跟她相处下去,迟早会被她给气死! 他冷冷地看着她。 她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说王爷厉害不行,说王爷不行也不行!” “这也太难做了,要不王爷教教我,下次别人问我这种事情,我该怎么说?” 如果可以,宁孤舟此时真想一剑杀了她! 他冷哼一声,直接跳下马车,他离开的时候还听到棠妙心在马车里拼命忍笑的声音。 宁孤舟原本是十分恼火的,真下了马车,听到她这样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满腔的怒意竟就散了大半。 他轻挑了一下眉,他跟她置什么气? 现在下了马车也好,他刚好有事情要处理。 宁孤舟施展轻功进了不远处的一间阁楼。 他进去之后,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儒雅男子对着宁孤舟行了个礼:“见过宗主。” 宁孤舟沉声问:“之前交待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男子回答:“已经全部办理妥当,兵部侍郎挪用军饷的事情只要宗主一声命下,就会爆发。” 宁孤舟轻点了一下头:“你安排一下,暴发的猛烈一点,断了他所有的路,同时也不要让人查出痕迹。” 男子应下:“宗主放心,事情爆发之后,兵部侍郎绝无活路。” 宁孤舟看了他一眼:“曲先生处事周全妥贴,你办事,我放心,。” 曲无忧笑了笑:“七年前,宗主救了我的命,让我建立无妄宗,如今无妄宗已经是天下第一大帮派。” “能为宗主做些事情了,我自然会小心行事,不会暴露。” 宁孤舟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曲无忧淡笑:“能除去残暴太子的羽翼,对我而言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不算辛苦。” 宁孤舟的声音冰冷:“太子的根基在户部和兵部,兵部侍郎一除,等于断了他一条胳膊。” “曲先生大才,这些年来委屈你为我做这些事情,实有些大才小用。” “我之前答应过曲先生的事,也一定会做到。” 曲无忧对他长长一揖:“宗主客气了,这些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 “当年要是没有宗主,我如今只怕已经成了一坯黄土,能复杂,能为宗主做些事情,我很满足。” 曲无忧原本是名扬天下的才子,年少之时也曾恃才傲物,性格耿直,多少有些张狂。 当年太子招揽他未果后,就为曲无忧量身定制了科考舞弊案,定下曲无忧泄题的罪。 那个案子牵扯了很多人,太子借机清理朝中反对势力,将他的人安插进去,手段狠厉毒辣。 说句不夸张的话,太子就是借那一次的机会彻底在朝中站稳脚跟,就连成明帝对他都有几分忌惮。 宁孤舟惜才,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曲无忧救了出来,然后让曲无忧创建了无妄宗。 自那次的事情之后,曲无忧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再无一分傲气。 这几年,曲无忧帮着宁孤舟收拢各方势力。 宁孤舟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是个残暴毁容的废物王爷,实则已经聚集了极大的力量。 如今的朝堂,只要他愿意就能去掀个天翻地覆。 曲无忧问宁孤舟:“宗主什么时候入朝?” 成明帝不喜欢宁孤舟,封地是最偏僻贫瘠的秦地,如今在京中就是个闲散王爷,没有半点官职。 但是曲无忧知道,哪天宁孤舟想要入朝了,就是朝庭倾覆之时。 宁孤舟的眸光浅淡:“这事不急,我得先把毒解了。” 曲无忧知道他的身体情况,轻叹了一口气:“也是。” 宁孤舟问他:“你知道鬼医有弟子吗?” 曲无忧这些年来在江湖中走动,各方的消息都有所猎涉,天底下他不知道的事情不多。 曲无忧有些意外地道:“鬼医一向独来独往,行事全凭一已喜好,从来就没有听说他收过徒弟。” 宁孤舟想起棠妙心那诡谲的用毒术,眸光幽深。 曲无忧看到他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宗主怎么突然问到鬼医的弟子?” “我遇到了一个人。”宁孤舟沉声道:“她自称能解我的毒,我怀疑她是鬼医的弟子。” 曲无忧皱眉:“宗主解毒之事虽然很重要,但是宗主的身体更重要,小心她别有用心,用这样的借口接近宗主。” 宁孤舟想起棠妙心的行事方式,他发现他很难猜到她下一刻要做什么。 算起来,她是他的人生里极少数看不透的人。 她性情跳脱,古灵精怪,做事异于常人。 当他觉得他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总能给他意外惊喜。 宁孤舟的手在窗台上轻轻敲了敲:“她接近我的事,确实透着几分巧合。” “你也不用担心,她如果不能解我身上的毒,我自然不会留下她。” 曲无忧知道他聪慧过人,在这世上就没有人能骗得了他。 棠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