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时,齐剑兰已经能确定,上次她故意让棠妙心去见齐宣帝的时候,他们已经达成了联盟。 在这世上,能骗过齐剑兰的人真不多,更不要说他们的联盟还源于试探。 让她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只是那个时候她觉得棠妙心是被她控制在爪下的老鼠,根本就翻不起浪来。 她就是要给棠妙心一点希望,然后又生生掐断。 结果棠妙心就在她的面前玩起了偷天换日的戏码,她那个看着温良的弟弟,全力配合着棠妙心。 在这一刻,齐剑兰终于真切地明白了一件事:棠妙心从来就不是谁能掌控得了的! 在她找到棠妙心为她治病的那一天起,棠妙心就已经在给她挖坑。 她以为她找太医为棠妙心的开出来的方子把关,她就高枕无忧了。 她却忘了一件事,棠妙心的医术比寻常太医要高明得多。 那些方子乍一看没有问题,她吃着也挺好,但是全部加起来只怕是有大问题的! 齐剑兰的反应极快:“乌林辉,你现在立即传令下去,让他们严守各处宫门,今夜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你亲自带人去找皇上,让他交出棠妙心!” 乌林辉应了一声,正欲退下去,外面却传来了齐宣帝的声音:“不敢让皇姐费心找朕,朕亲自来见皇姐。” 门口传来几声惨叫,守在门口的侍卫被齐宣帝的人杀了。 齐剑兰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此时全身上下剧痛难忍,头则晕得厉害。 她努力撑着坐了起来,看着齐宣帝走了进来。 齐宣帝的身边跟了好几个侍卫,那些侍卫的刀上都带了血。 乌林辉一看情况不对,立即护在齐剑兰的面前,手里的剑也出了鞘。 齐宣帝笑着道:“朕之前就听闻乌统领跟皇姐走得极近。” “就是不知道乌统领是否也和左大人一样,也成了皇姐的入幕之宾?” 乌林辉怒道:“请皇上自重,公主金枝玉叶,臣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虽然是齐剑兰的心腹,却见多了她凌厉的手段,是她手里最利的一把刀。 因为见多了她的手段,他对她虽然忠心,却完全不敢生出其他的心思。 齐宣帝笑了笑:“也是,见过皇姐手段的人,大多都不敢对她有什么想法。” “不要说别人了,就连我这个做弟弟的,对皇姐也只有敬佩之心,不敢有半点亲近之意。” 齐剑兰轻咳了几声,喉间又传来腥甜的味道,她强行压了下去。 她看着齐宣帝道:“醒儿长大了,如今已经学会和外人联手来对付我了。” “我知醒儿心里有怨,你是齐国的皇帝,却不能执掌齐国的天下。” “可是醒儿可否想过,这齐国的天下若一直由你来打理,能有如今的太平盛世吗?” 齐宣帝眼里的恨意半点不加掩饰,他冷笑道:“我和外人联手?皇姐,你是在说笑吗?” “当初不是你和外人联手,将我这个皇帝关在宫里,成为一个傀儡吗?” 他说到这里眼里添了几分厉色:“还有,你所谓的太平盛世,是指你的独断专行吗?” “如今满朝上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众大臣看似对你马首是瞻,你确定他们全向着你吗?” 姐弟两人早就势同水火,这几年脸皮将彼此的脸皮已经扯下了不知道多少层。 这几年齐宣帝一直处于下风,他暗中积聚力量,明面上看着就是个颓废的少年天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一直藏着一头野兽: 齐剑兰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却也是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她撕碎的人。 为了今天,他已经蛰伏太久。 在这一刻,曾经的种种在他的脑海浮现,有两人的相依为命,更多的是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情景。 在权势面前,亲情是那么的脆弱可笑。 齐剑兰清晰地看到了他眼里的恨意,她轻笑了一声:“你此时敢跑到我面前这样说话,是觉得我必死无疑吧?” 齐宣帝此时再无一分人前的温和可爱,眼里全是阴冷恨毒:“你早就该死了!” “当年你去大燕和亲的时候,就该死在那里!” 齐剑兰苦笑了一声:“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的!” “醒儿,不是我贪权,而是你的性子太过优柔寡断,耳根子太软,不适合做君王!” “我不适合,你就适合呢?”齐宣帝冷声道:“皇姐,你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也别把我当成是傻子。” “小时候我处处听你的,以为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好。” “当年你兵变将我囚于深宫之前,我还一直坚信你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太傅劝我防备你,我还重罚了他,如今想来,当年的我确实是蠢不可言。” 齐剑兰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你说你信我,你若真的信我,当年就不会逼我去大燕和亲!” “是你先被权利迷了心智,断了亲情,当初我被逼去大燕,对外我却一直对人说是我自愿去在燕和亲的!” “在去大燕的时候,我也确实想再为你做点事,稳固齐国的江山!” “可是我在大燕命悬一线的时候,命人回国取续命的药丸时,你却拒绝了!” 她之前虽然野心勃勃,但是对齐宣帝还是很不错的,并没有想过要夺权。 当年她被棠妙心刺下那一刀时,一条命几乎断送,向他求助时,他却半点都没有顾惜姐弟之情。 齐宣帝怒道:“你到这个时候了还在编瞎话,朕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