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孤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杀意漫出。 左行之的意思很明显,他们要是不进去,他就不会放了苏乐天。 棠妙心对左行之的话一句都不信,她淡声道:“你不要用激将法,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犯不犯傻的问题。” “左大人,实不相瞒,我们夫妻二人还真就信不过你。” “我家王爷是不是个英雄,不需要你来验证,在我心里,他是英雄就够了。” “今天左府的门我们夫妻二人还真不会进,你若对冶炼术不感兴趣的话,我就只能找宫里的那位了。” 左行之对于她的这个说法并不意外,淡声道:“这事确实是我的软肋。” “只是宫里的那位,你只怕也是信不过的吧?毕竟你出宫的时候他可没帮你什么。” “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脚,受制于你,对你而言,跟我合作,其实远比跟宫里的那位合作要好。” 棠妙心觉得左行之也是个人精,这些话算是句句说在她的心坎上,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宁孤舟在旁道:“我跟你进去。” 棠妙心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他朝她微微一笑:“只是一个小宅院而已,吃不了我。” 棠 妙心对他的能力自然是信得过的,在齐国,他们就没有真正安全的时候。 她便道:“也是,我们一起进去。” 宁孤舟看向她,她拉着他的手道:“我们曾说过,以后都不要再分开。” 他轻点了一下头,两人相对一笑,抬脚走了进去。 左行之昨日去找棠妙心的时候,他就见识过两人粘糊的样子,此时再次看见,他的心情就更加复杂。 棠妙心曾说过她和宁孤舟感情深厚,他之前并不相信,因为就她那不靠谱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情深之人。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错看她了。 他知道此时的左府,对棠妙心和宁孤舟而言可以说是龙潭虎穴,但是宁孤舟敢闯,棠妙心就敢陪着。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生死相随。 他想起他和齐剑兰之间的种种,他对她付出了极多,她却没有太多的回应。 她更多的是在笼络他,目的是左氏的权利。 就连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也充斥着算计的味道。 最终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经过多番考量,没有施以援手,最终她命丧皇宫。 对于感情,他知道他这一辈子大概不会再喜欢上别的女子。 但是他此时看着棠妙心和宁孤舟恩爱的模样,他心里终究控制不住的生出羡慕。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左行之亲自领着两人去了花厅,他们进去的时候,苏乐天已经坐在里面喝茶了。 他看到了他们一起进来时,笑了笑道:“来尝尝左府的茶叶,相当不错。” 棠妙心看到苏乐天的时候,微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左行之会拿乔不让他们这么快见到苏乐天。 只是她略一想,就有些明白左行之这样的做的意图了。 他这是故意摆出坦荡的模样,然后告诉他们,他并没有为难苏乐天,反而将苏乐天奉为座上宾。 这姿态似乎还有几分交好的模样。 恢复理智的左行之,是个十分合格的政客。 棠妙心笑道:“你身为兄长,跑到左府来做客也不说一声,尽让我这个做妹妹的担心,你也太不负责了。” 苏乐天掀眉道:“左兄颇为热情,我实在是盛情难却。” 左行之微笑:“苏兄远道而来,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他说完下人已经给棠妙心和宁孤舟上茶。 眼前的情景,完全没有半点用冶炼术换人质的紧张感,倒更像是 好友相聚,其乐融融。 宁孤舟看了左行之一眼,这货年纪不大,却已经和江相那样的老油条一样老道了。 左行之含笑看着宁孤舟道:“久仰秦王大名,一直无缘一叙。” “今日机会着实难得,秦王可得用完午膳再走。” 宁孤舟的凤眸幽冷,沉声道:“我与左大人并无交情,就不在这里叨扰左大人了。” 他说完将早将准备好的冶炼术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准备起身走人。 左行之从见宁孤舟的第一眼起就一直在评估宁孤舟是个什么样的人。 之前齐剑兰曾说过,宁孤舟是大燕皇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宁孤舟独闯皇宫之事已经能证明。 这样的一个人,从本质上来讲,左行之并不想与之为敌,只是他有他想要的东西罢了。 他此时听到宁孤舟的话,只是淡淡一笑:“昨日我情绪失控,说的话,做的事,多有不妥,我这里给秦王赔个不是。” 宁孤舟看着他的眸光深了些,左行之又道:“我把苏兄请进府里,也并无恶意。” “今日留诸位在府里用午膳,除了想尽地主之谊外,还想和诸位冰释前嫌。” 他说到这里看着苏乐天道 :“第一城的冶炼术,冠绝天下,可第一城并没有可铸之铁。” “齐国离第一城颇近,愿为第一城提供铁矿。” 他这么说,苏乐天有些意外。 棠妙心在旁道:“左大人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这齐国,如今你怕还做不了主吧?” 左行之面色淡然儒雅,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温雅君子。 他淡声道:“虽然我暂且做不了齐国的主,但是左氏名下还有好些矿山。” “那些矿山是左氏的私产,就算是齐国国君也动不得。” 一听他这番话,棠妙心和宁孤舟立即就明白左行之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