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听书秀这么说,心里有些发酸,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书秀低低地道:“那时我便觉得,但凡有活下去的机会,我都要好好珍惜。” “于是那一次我打起了精神,撑到了支援的人过来,我活了下来。” “也是那一次之后,我花了很大的精力去查害死我全家的凶手。” 莫离问她:“你查到了吗?” 书秀点头:“我家的那个案子,明面上来看,是当初我爹站错了队,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早早就投靠了公主,公主也对他委以重用。” “而后局势失控,我爹便成了弃子。” 莫离的眉头拧了起来。 他虽然只是个小侍卫,却跟着宁孤舟看了太多的尔虞我诈。 宁孤舟也是心思深沉之人,但是待自己人却极好。 但凡投靠了宁孤舟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宁孤舟都不会舍弃他们。 单从这件事情来看,齐剑兰无论是魄力还是能力,都远逊宁孤舟。 呸!齐剑兰哪里配和他家王爷相提并论! 他轻声道:“齐剑兰真不要脸!” “你家破人亡后她把你救下,只怕都不怀好意!” “她应该是看上了你的能力,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 “否则,她若真的想救你的家人,不至于一点法子都没有,不至于除了你之外其他人一个都救不了。” 书秀的眸光里微微有些迷茫。 这件事情,这些年来她并没有多想。 又或者说,她心里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却不愿意多想。 今日莫离一句话揭破了齐剑兰盖在她身上的遮羞布,她轻声道:“你说的应该是对的。” 莫离的情绪激动起来,也顾不得害羞了,他有些愤怒地道:“齐剑兰真是把你全家利用到极致!” “你父亲为她顶了雷,你全家家破人亡,就连唯一活下来的你,她也不放过!” “她但凡还有一点良心,都不会让你做暗卫为她卖命!” 他越说越生气,也是齐剑兰已经死了,否则他怕是得过去戳齐剑兰几剑。 书秀感觉到了莫离的情绪,心里温暖。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她已经不在人世,对于她这个人,我不想再做评价。” 莫离觉得书秀的性子实在是太过老实,这样的事情都能揭过去。 只是他回过头一想,又开始心疼她: 她这些年必定吃了极多的苦,受了极大的罪,才不愿意再回想过去的事情。 他又觉得她不执着于过去,或许是一件好事。 因为那些事情实在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过去了那就全过去了,不用再提起。 他便道:“王爷和王妃和齐剑兰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他们待我们极好。” “你别看王爷平时看着冷冰冰的,其实他是最重情义之人。” “你也别看王妃平时看着极不着调,关键时候她是最靠谱的。” 书秀轻轻一笑,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观察他们,她有自己的结论。 她之前以为所有的皇族都是凉薄之人,如今看来,却是她想错了。 他们是一群可爱且温暖的人。 就连平时贱兮兮的桑砚,也有着他的可爱之处。 只有开明且大度的主子,身边的人才会呈现出他们最自然的一面,包容他们的缺点。 莫离听她笑了起来,心里略松了松道:“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书秀的唇角微勾,她解决不了的麻烦,莫离八成也解决不了。 毕竟论起心机来,莫离远不如她。 只是她知道,跟在棠妙心的身边,怕是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她耍心机,因为她耍心机也耍不过棠妙心。 她既然离开了齐国,跟着棠妙心等人开启新的生活,她也想做个简单快乐的人,活得开心一些。 她的眉眼微弯:“好啊,那往后就请你多多指教。” 莫离听她这样说,又有些不自在了,他伸手挠头:“你那么厉害,我哪里能指教你。” 书秀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她一笑,莫离便陪着憨笑。 或许是因为书秀说了她的事情,莫离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近了一些,他和她共乘一骑,似乎也没那么尴尬了。 他们这样有说有笑,桑砚在旁边就有些不舒服了。 上次赢了莫离的事,桑砚觉得自己能吹一辈子的牛。 他还觉得书秀应该没有看上莫离,所有才会借他的手教训了莫离一顿。 他当时心里是有些窃喜的,觉得自己或许有机会能赢得书秀的芳心。 可惜的是,这段时间不管他怎么往书秀的面前凑,使出全身的解数讨书秀的欢心,她对他始终是最初的态度。 她看着温和有礼,却透着疏离。 她也会对着她礼貌地笑,却不像对着莫离时那样发自内心的笑。 桑砚是个会念诗的粗犷汉子,粗犷只是他的外表,他的内心却细腻如诗。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没指望赢得书秀的芳心了,虽然有些遗憾,却也不至于太过难过。 他只是觉得莫离那个傻缺,根本就配不上书秀,也不知道书秀看上莫离哪一点。 他们一行人快速策马前行,往前走了十几里地时,又遇到了刚才驾着马车的那队人。 刚才想打棠妙心主意的男子此时坐在马车里,没有露头,两队人马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宁孤舟一行人骑马,那一队人马坐着马车,马车里装了重物,走的不如他们快,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