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棠九歌而言,一人住在这座华丽的皇宫里,多少会有些孤寂。 小甜豆和棠妙心在,这里才是他的家。 他轻声问:“你说爹知道你的打算吗?” “不知道啊!”棠妙心轻笑道:“这是交给我爹和小甜豆去斗智斗勇。” “之前我觉得小甜豆的赢面不算大,但是现在加上一个沐云修,感觉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沐云修?”宁孤舟有些意外。 棠妙心掀眉:“对啊,沐云修,就他那性子,你觉得他会乖乖地留在归潜当少傅?” “他肯定会跟我们一起去秦州,以小甜豆的本事,肯定会缠着沐云修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所以这事我们就不要管了,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宁孤舟:“……” 他算是发现了,她和棠九歌相处的方式真的是一绝。 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安睡的小甜豆,觉得自家儿子健康快乐地长这么大,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再想想一脸抗拒的沐云修,又觉得有些好笑。 从沐云修主动提出要跟在棠妙心身边三年起,就基本上决定了他后半生的命运。 只是他觉得沐云修还是赚到了,毕竟如果没 有棠妙心,就他的体质,估计都活不了多久。 如今沐云修不但能活着,还能见识到更多更有趣的风景,也不枉此生。 第二天一早,棠妙心就穿上皇太女的正装,去了上朝的大殿。 她到时,大殿上的臣子们基本上都已到齐,在那里等着棠九歌来上朝。 当太监尖细的声音喊出“皇太女殿下驾到”时,朝中很多的大臣都有些意外。 因为棠妙心被封为皇太女之后,基本上没有上过朝。 有不少大臣往她走过来的方向看去,柳南景看到众人的样子,轻敛了目光。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在棠妙心站定之后,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常礼:“见过皇太女殿下。” 棠妙心一直都知道柳南景是个极为通透的人,说是棠九歌身边第一得用的人都不为过。 她微微一笑,虚扶了一把:“柳相不必多礼。” 柳南景都行礼了,其他大臣们也回过神来,忙朝棠妙心见礼。 此时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棠妙心都顶着皇太女的身份,是整个归潜最尊贵的人之一。 他们天天嘴里喊着礼法,不至于太自己打自己的脸。 棠妙心拿出储君的风度,对众人微微 一笑:“众位臣公免礼。” 众大臣吃不准她的心思,笑着起身。 左右逢源、喜欢拍马屁的大臣道:“之前臣听闻殿下身体不适,如今见殿下神采奕奕地上朝,实是归潜之福。” “殿下的气色看着极好,想来身体已经大好,不枉臣这些年天天来殿下祈福。” “殿下身份尊贵,平时还需多注意休息,别太辛劳。” 不愿意让女子掌政的大臣:“殿下身子好,就多歇歇,如今国主身康体健,还不需要殿下操心国事。” “朝堂是大臣们议事的地方,殿下是女子,若没有重要的事,便回去歇着吧!” “殿下这一次去戎州,所行之事有违天理,牝鸡司晨,只怕天下将乱。” 棠妙心原本是想早些过来,看看这些大臣们都是什么反应,所以她早来了半刻钟。 此时她听到这句话轻掀了一下眉,伸手指着那位大臣道:“你方才说什么了?本宫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那位大臣原本在离棠妙心较远的角落,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没想到还是被棠妙心听到了。 她这一指,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那位大臣的身上。 他虽然说了那番 话,但是现在被棠妙心指出来,却不是那么想认,也跟着别人左顾右盼。 好像他此时不认,那话就不是他说的一般。 棠妙心却不会给他糊弄的机会,走到他的身边道:“说你了,来,把你方才说的那句话,在本宫面前再说一遍。” 那位大臣的脸上终是露出了几分尴尬,这种说人坏人还被当事人抓个现形的感觉并不算好。 只是他的性子有些轴,生平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死谏撞死在朝堂之上,血溅三尺,名留青史。 他是朝中的御史中丞王柚,干的又是风闻奏事之事,是朝中第一大喷子。 棠九歌之所以会用他,不过是因为像他这样的性子,能说朝中其他大臣不敢说的话,是一把好用的刀。 只是他这种人用好了好处很多,没用好坏处也很明显。 比如说,他一直认为女子不能登基称帝,力主让棠九歌从宗室里挑个男子出来做储君。 棠妙心在戎州做下的事情传到京城后,就数他骂得最凶。 前些日子,他基本上每天早中晚三个折子呈于棠九歌的案前。 棠九歌近来也很烦他。 棠妙心要是不将王柚指出来,他骂完这几句可能 就算了,现在她把他指出来,他尴尬完之后就是兴奋了。 他深吸一口气,先气沉丹田,然后大声道:“这话让臣再说一遍,臣也敢说。” “这天下有乾坤,世间有阴阳,原本便应该各行其道。” “殿下虽然身份尊贵,却是女子,既然是女子,那自然就该好好呆在深宫大院里,相夫教子。” “殿下以女子之身,入主朝堂,那便是颠倒乾坤,祸乱朝纲,是牝鸡司晨,是祸国之象!” 他这番话说完,整个大殿上寂静无声。 棠妙心听到这话倒乐了,正准备喷他的时候,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国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