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沐云修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方才那个百姓拎着把杀猪刀,和几个粗壮的汉子已经把一个男子按在地上暴揍。 那男子一急,冒出来的就是临渊话。 沐云修细细一审,发现这真是个临渊的探子,他顿时就乐了。 之前他费了很大力气找寻临渊探子,却收效甚微。 现在好了,十两银子就解决了。 沐云修说话算话,立即就让人给了那男子十两银子。 抓临渊探子的时候周围围了一圈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看到抓临渊探子有钱来,立即就来了精神。 于是整个开城的百姓自发地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抓临渊探子的活动,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十两银子。 他们原本就讨厌临渊人,现在还有奖励可以拿,那肯定是揍死临渊人啊! 于是接下来每天都有老百姓押着临渊的探子来秦王府领银子。 这中间虽然也有一些人是误抓,但是绝大多数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三天的时间,之前藏匿在深处的临渊探子,这一次无所遁形,全部被抓。 与此同时,那些前去斩杀临渊人的士兵和矿工也都回来了。 士兵们继续守城,矿工们则三五个成群,一群之中,至少拎一个临渊人的脑袋。 数千个脑袋在府衙的门前一字排开,沐云修的心理素质算好的,出来看到时还是有些头皮发麻。 他亲自去找棠妙心,让她拿银子出来发给矿工们。 在请众家主吃席的那天,棠妙心就让人抄了华府的家。 虽然其他几户还没来得动手,但是华府富得流油,完全够支付这笔银子。 她是个财迷,但是在这种大事从来不抠,十分利索地让人去把银子搬出来,按人头发放赏金。 秦州一向穷困,百姓手里的银钱不多,这样大规模领赏在秦州还是第一次。 正常来讲,遇到战事,百姓们必定人心惶惶,四处萧条。 但是刚经历了一场战事的开城百姓,却开心得不行,城里热闹得像过大年。 有不少参与杀临渊人、抓临渊探子的秦州百姓,都拿了赏金。 他们便琢磨着吃一顿好的,有了需求就有市场。 老百姓把家里养的家畜拿出来卖,销量好到爆,售价比过年时还要略高一些,百姓们依旧愿意买。 他们知道府衙门前有一堆临渊人的脑袋,既害怕又好奇。 不时有人结伴来看热闹,远远地看一眼,喊一声:“我滴个亲娘啊!吓死我了!” 扭头就跑,跑几步又实在是好奇,又扭头看一眼,捂着眼睛再次掉头就跑。 他们回去的时候邻人问起,他们就会说:“府衙门口临渊人脑袋堆成山了!” “吓死个人了,这事等闲看不到,你们快去看看!” “虽然有点吓人,但是真的很解气啊!狗临渊人欺负了我们这么多年,这一次终于被打残了!” “我听说那几个世家全部被查封了,他们家主全部都磕死在城墙上了,他们家里人全部都被抓了!” “以后再也没有那些黑心的世家来坑害我们了,秦王万岁!” 邻人听到这些,胆子大的结伴去看热闹,胆子小就在家里给死去的亲人烧纸。 这些年来,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百姓死在临渊人的手里,他们要把这一次的胜仗告诉他们的亲人。 那些来开城多年的探子,因为来的时间太长,隐藏的太深,没有被抓出来,却也被吓破了胆子。 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秦州人也可以如此凶残! 他们的心里有些纠结,这消息还要不要打探,打探到的消息还要不要发出去? 他们纠结一番后最终决定先静默看看,实在不行就装作是开城的原住民,以后都不回临渊了。 棠妙心带着小甜豆想出来看热闹,被沐云修无情地拦在里面。 他面无表情地道:“殿下有孕在身,这些东西太脏。” “我知道你胆子很大,但是这场面太过血腥,不利于胎教,也容易吓到小孩子。” 棠妙心是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头,她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 只是她知道沐云修的话也有些道理:她怀孕了,万一那场面太过震撼,吓到了就不好了。 毕竟她的胆子一向很小。 她见小甜豆想往外溜,一把拧住他的耳朵道:“小甜豆,不许乱跑!” 小甜豆吱哇乱叫:“娘,你轻点!” “我也不是要乱跑,就是这几天一直猫在王府有些闷。” 他说完有些嫌弃地道:“以前在归潜的皇宫,我觉得那里有点小,不好玩。” “现在才知道归潜的皇宫比起秦王府大多了,也比这里好玩多了!” 棠妙心轻笑一声:“你不是嫌秦王府小,也不是嫌这里不好玩。” “而是外面太热闹了,一会放大炮杖,一会城墙上学鸡叫,一会全城抓临渊奸细。” “这些活动,不管哪一个都好玩得不行,你的心里就跟有猫爪子在挠似的,完全静下不心来。” 小甜豆瞪大眼睛问:“娘怎么知道的?” 棠妙心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生无可恋地道:“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也心痒痒啊!” “所以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 小甜豆笑了起来,棠妙心又道:“只是这事听着好玩是好玩,凶险那也是真凶险。” “不管哪一环出了差错,开城就保不住,我们娘俩都得倒霉。” “所以这种时候我们出出主意是可以的,亲自参与就不必了。” “因为我们一个是孕妇,一个是还没长大的小孩子,去了就是给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