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看到淮王的这个举动笑了笑。 淮王的船朝前驶了约莫一里地后,他终究没能忍住,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看到棠妙心的时候,见她还在朝他挥手。 这一次远了,他听不起她在说什么,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又意外地让他的心里生出了不舍。 他没有回应棠妙心,却觉得她如果以后若是来淮州做客的话,他得带她好好看看江南的风光。 因为当年苏灵儿说过,她最是喜欢江南的美景,若是可以的话,她以后想要江南长住。 只是如今苏灵儿下落不明,他心里既添了几分希望,又有几分相伴而生的担忧。 他这些情绪,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消失在这江南的烟雨之中。 他身边的将领过来道:“王爷,刚才探子来报,岸边出现了其他的人马,看起来像是赵国人,这事我们要不要过问?” 淮王淡声道:“你派人跟着,他们要是在淮州的地界对妙心动手,就把他们剁了。” 将领有些意外,问道:“若他们在刚刚离开淮州的地界动手呢?” 淮王沉声道:“那就不要管。” 将领应了一声。 淮王自言自语地道:“她敢来淮州劫粮,自然是有本事的。” “我能送得了她走一程路,却不可能护送她回秦州。” “往后的路既然需要她自己走,那么这点麻烦她就得有能力解决。” 他再想想方才的棠妙心交锋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扬。 棠妙心这丫头绝不是盏省油的灯,赵国人遇到她,倒霉的大概会是赵国人。 他觉得宁孤舟是个有福气的,居然娶到了她。 淮王原本存有极重的心思,是想积攒能量,找机会杀了成明帝,为苏灵儿出一口恶气。 如今看来,这些事情倒不需要他去做了,有宁孤舟和棠妙心在,估计天天能把成明帝气得心梗。 他从江南的烟雨里向北眺望,轻笑了一声:“皇兄,当日你血洗京城,才得到帝位。” “当年的你妻儿环绕,人人称羡,如今高坐宝座,身边却再无真心相待之人,你可曾后悔?” 淮王身边的将领听到这话,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棠妙心见到淮王的船离开之后,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上淮王的船时,她的心里其实是十分担心的。 在她知道淮王的身份后,她又略有些后悔。 如果她知道淮王和苏灵之的关系,她就不会把他的淮州搅和得鸡犬不宁了。 好在她这一次来找淮王借粮,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她只是想要想要粮食,派人拖住淮王,并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书秀此时已经从船上跳了下来,她轻声问道:“淮王没有为难殿下吧?” 棠妙心把方才和淮王聊天主要线索粗粗地对书秀说了。 书秀有些吃惊地道:“娘娘竟在那么多年以前就算到了今日之事吗?真的太让人震惊了!” 棠九歌之前就给苏灵儿封了后,将她的名字写在归潜皇族的玉碟之上,所以苏灵儿是归潜的皇后娘娘。 书秀平时称呼苏灵儿,大多都是说娘娘。 书秀之前听棠妙心说了一些关于苏灵儿的事情,但是听说的事,和亲眼所见的事情比起来,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棠妙心说起这些事情轻轻叹息了一声:“我娘这是把她能积攒的所有福气都给了我。” 别看她刚才在淮王面前谈笑风生,其实心里有些难过。 这些年来,她所知晓的关于苏灵儿的事情,到最后却是件件落在她的身上。 苏灵儿那样一个善于卜算之人,肯定知道动了这些因果线,会对自己有极大的伤害。 可是就算如此,苏灵儿依旧用她的方式,给了棠妙心最好的一切。 这样的苏灵儿,让棠妙心感觉到了浓得化不开的母爱。 棠妙心轻轻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娘亲,你到底在哪里?” 书秀见她情绪低落,轻声安慰道:“殿下不必太过担心。” “娘娘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棠妙心轻点了一下头道:“你说得对,我娘亲她一定不会有事,她一定好好的。” 书秀轻声道:“眼下淮王虽然愿意将粮食送给我们,但是难保不会再发生意外,我们得先离开淮州。” 眼下来淮王劫粮的人可不止他们一波人,虽然左行之被淮王打残了,但是还有其他劫粮的人在。 他们这一次劫走粮食闹出巨大的动静,那些人只怕会闻讯而来。 在这种时候,当然是赶紧离开! 他们这一路回秦州,路途还十分遥远,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这些事情棠妙心当然也知道,当即便让船夫扬帆,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淮州。 只是棠妙心的运气不算太好,往前走了不到三十里路,刚出淮州境内就遇到了劫粮的人。 这一队劫粮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劫粮失败的赵国一行人。 当时淮王带着人马把赵国人打散之后,他知道赵国人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破得了阵法,进得去飘来峰下的山谷。 于是淮王留了一队人马在外面守着,就直接来追棠妙心。 赵国的那队人马一看情况不对,知道今天很难从淮王这里劫到粮了。 他们原本十分沮丧,却在那时收到他们的探子传来的消息,才知道他们被左行之当枪使了。 除此之外,秦州来的人还把粮食劫走了不少! 他们劫不走淮王的粮食,从秦州人手里劫走粮食却不是一件难事。 于是赵国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