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林辉看了她一眼,轻轻叹息了一声:“公主当年真是眼瞎了才去招惹你。” “她若不招惹你,只怕死得没有那么快。” 棠妙心轻掀了一下眉:“其实我当初也没想杀她,是她不放过我。” “我只是想要活着,所以她就只能死了。” 乌林辉:“……” 这话他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所以,当年的齐剑兰,从某种程度来讲,确实是自己找死。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恰逢乱世,原本就是各凭本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所谓的恩怨情仇……”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还是先活下来,再来说这些。” 棠妙心笑道:“乌先生比之前通透多了。” 乌林辉也笑:“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虽然很多事情还是没能想明白,却不至于像以前那样。” 他说完冲江花同拱了拱手道:“你们老友重逢,想来有很多话要说。” “我先下去准备其他的事情,你有事喊我便是。” 江花同轻点了一下头,乌林辉转身便离开了。 棠妙心轻“啧”了一声后道:“这个世界真小,真是没想到啊!” 江花同轻轻叹息了一声:“他当时跟我说起籽城的事情时,我也没想到是你的手笔。” “这一次我之所以会来江东,其实是他的意思。” 棠妙心看向江花同,她轻声道:“齐剑兰的死,他其实是很在意的。” “虽然齐剑兰最后是死在你的手里,但是从本质上来讲,你是被逼的。” “但是齐剑兰的死,若是追根究底,其实和左行之有脱不了的干系。” “齐剑兰当初那么相信左行之,关键时候却被他抛弃,他便觉得齐剑兰是被左行之害死的。” “左行之送信要和我们结盟的时候,我当时是拒绝的。” “他觉得这是一个杀左行之的好机会,只要操作得当,还能拿下江东。” 棠妙心有些意外:“所以你们来江东,原本就不是来结盟的,而是来杀左行之的?” 江花同点头:“杀左行之为齐剑兰报仇,是他的执念。” “我和他是搭档,这件事情对义军又有利,所以我便也是支持的。” 棠妙心有些感叹地道:“乌统领是个长情的人。” “左行之这是自己在找死啊!” 江花同笑道:“我也这么觉得,只是我昨天刚来江东的时候,在要如何杀左行之这件事上还没有眉目。” “昨天你把整座城池搅合的鸡犬不宁时,倒是为我开拓了思路。” 棠妙心问她:“你有什么思路?” 江花同回答:“如今这座城池不说被你折腾的人心惶惶,那也差不多了。” “左行之原本极高的声望,也在此时降到最低,所以眼下绝对是江东最混乱的时候。” 她说到这里冲棠妙心眨了眨眼:“左氏老宅里有不少的好东西。” “别的不说,光是他们平时用的那些生活器具,就极好。” 棠妙心听到她这话哈哈大笑:“花同,你真的变坏了!” 江花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想着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得送你一点见面礼。” 她最初来江东的时候,只是想着帮乌林辉完成心愿,并没有在江东搅弄风雨的动力。 如今和棠妙心重逢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棠妙心搂着她的肩道:“我家花同当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这件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们现在来为这件事情做个完整的计划。” 江花同抿着唇轻笑。 纵然她如今已经是义军首领了,但是一和棠妙心在一起,她就觉得她还是被人保护的那一个。 国子监和归潜皇宫的岁月,似乎一下子就又拉回了眼前。 覆灭江东的计划对江花同和棠妙心而言不算太难,棠妙心胆子大,脑子灵活,定下整件事情的基调。 江花同行事稳妥缜密,有大局观,对江东的了解比棠妙心多,便负责查漏补缺。 两人凑在一起商议完后,都觉得十分的舒爽。 这种舒爽既然是多年老友的默契,又有着配合无间的爽快。 等到商议结束,两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互看了对方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棠妙心有些感慨地道:“花同,你这两年的成长好快!” 江花同也有些感慨地道:“你也比之前更加优秀了,以前你更胡闹一些,现在考虑的比之前多了不少。” “如今你是越来越有储君的样子,论智谋以及心胸我远不如你。” 棠妙心笑道:“你就别夸我了,我是什么样子我自己心里很清楚。” “还有,这种话千万不要让我爹听到,要不然他能立即让我登基,他去做太上皇。” 江花同再次笑了起来,当初在归潜皇宫的时候,她没少见棠九歌和棠妙心斗智斗勇。 正在此时,门被敲响。 乌林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花同,恩公,该吃饭了。” 客栈里虽然都被义军包了下来,但是终究人多眼杂,棠妙心的身份太过敏感,他便直接喊棠妙心为恩公。 江花同在屋里应了一声,乌林辉便去楼下等着。 棠妙心凑到江花同的身边问:“你和乌统领之间……” “我们只是搭档。”江花同打断她的话道:“你别瞎猜。” 棠妙心看向她,眼里有了几分打量的意味:“虽然我觉得乌统领不太配得上你,但是你的私事我不会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