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缨被雷得满头黑线,恨不得一桌子砸向那俩人。
夏凌倒是被感动到快哭了,眼底有泪液在滚动:“想不到这个清风道士还是个性情中人,世间如此痴情的男子太少见了,那个血罗刹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他一眼呢?唉……”
不止是她,台下部分看官更是已经感动到落泪。
大家唏嘘不已,都在感叹清风道长的痴情,还有怒骂血罗刹的铁石心肠。
司缨:“……”
说书先生气得脸色都变:“胡说八道,这几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得来辩个一二,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来听书,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话音方落,便见他朝酒楼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本来像铁柱一样站在一旁的两名打手随即向少年走了过去。
少年大声嚷嚷:“喂,不是吧,你们说不过就动粗,还以众敌寡,这要是传出去你们望月楼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说书先生怒道:“有你这样的人在,才不用做生意。”
两个虎背熊腰的打手往少年面前一站,面无表情道:“这里不欢迎来闹事的人,请你出去。”
少年嘻笑道:“如果我不呢?”
打手手握成拳,把关节按得咯咯作响,没说话,直接照着少年的面门就一拳过去。
当众人以为少年会被一拳打扁,下刻就见少年像泥鳅一样身子往旁一滑,就绕过两名打手的身后,然后身子一翻一跃,又绕着柱子翻到另一处栏杆上,后面的客人被他吓了一跳,又忍不住为他的身手喝彩。
“好!”
不知谁起的头,堂下众人开始起哄,就连楼上包厢里的客人听到声音,也纷纷探出头来。
两名打手脸色铁青,掏出家伙,左右包抄少年。
其他打手见状,也纷纷亮出兵刃过来助阵。
少年一点都不害怕,全程嘻笑,待人近些,抄起桌布,连同上面的碟盘碗筷还有吃食全部砸向打手们。
打手们或抬手去挡,或挥动兵刃将迎头砸来之物直接击飞,残羹冷炙碎瓷裂碗满天飞,有些倒霉的还被砸到。
望月楼一下子乱成一团,怒骂声不断,哀嚎声四起,原来看戏看得乐滋滋的客倌现在变成开始担心自己遭遇无妄之灾,心惊胆战地往外涌去。
望月楼的老板闻讯而来,见到店中惨状,怒不可遏,命人关店,往死里打。
少年就跟只老鼠一样左蹦右跳,不仅以一敌众,还把众人耍得团团转。
那说书先生瑟瑟发抖地躲在柱子后面,又怒又惧地睁大着眼睛死死瞪着少年。如果他早知会变成这样,方才他无论如何都会忍住。
没人注意到,当所有人都在往外涌时,角落里还有一桌客人并没有动。
司缨悠哉悠哉地一边吃着坚果,一边看戏。
夏凌却紧张死了:“小、小姐,别吃了……我们赶紧走吧!”
司缨将一颗坚果扔进嘴里,笑嘻嘻地说道:“别急呀,这么好看的戏,不看完就走太可惜了。”
夏凌都快哭了:“这哪好看了,要是他们不小心一剑劈过来……”
她话还没说完,一把大刀突然“咻”的一声从她眼前飞过,笔直地插进她身后的墙里,入墙三分。几乎同时一名打手被踹了进来,躲在地上痛声哀嚎,爬都爬不起来。
夏凌全身僵硬,眼珠子往那剑的方向一滑,刀把摇晃,刀身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在宣告她的弱小,夏凌脚一软,“哇”的一声没忍住,跪在司缨的脚边哭了:“小姐,我们回家吧,呜呜呜……”
司缨还没开口,一颗人头倏忽从外面探进来。
“抱歉抱歉,方才玩得太高兴,没注意到这边还有客人。”
兴奋的声音还未落下,少年忽然脸色一僵。
司缨微微一笑,很体贴地说:“没事,你慢慢来,我注意着点就行。”
闻言,少年玩味一笑。
只是根本没让他有喘口气的时间,又有人缠了过来。少年只能转身,专心应战。
夏凌立时哭的更大声了:“呜呜呜……”
天可怜见,司缨终于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哭得这么可怜,好了好了,我们回家。”
司缨拍了拍手,把手指上沾到的一点坚果碎弄掉,然后慢条斯理扶着已经完全脚软,连站都站不住的夏凌往外走。
就这种鸡飞狗跳的情况下,司缨还不忘结账。
望月楼老板可能没料到这年头还有这么自觉的客人,登时感动不已,直言这次由他请了,以后司缨再过来,都会给她打折。
司缨谢过老板,然后扶着夏凌走出望月楼。
直到上了马车,夏凌脸色才稍缓一些。
她见司缨吩咐马夫送她回去,似乎没有上车的打算,不由地吸着鼻子问道:“群主,你不回去吗?”
司缨道:“我还有点事要办,你先回去。”
“小姐你还要办什么事?我、我留下来陪你。”夏凌明明很怕,但说完还是半弯着身子站起来,准备下车。
司缨阻止她:“不用了,如果你真想帮忙,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就顺便帮我买几本书吧。”
马车扬尘而去,司缨回头凝视了望月楼片刻,反而抬步朝一条小巷走去。
少年把所有打手都骗到一间房间,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这十几名打手收拾完,绑成粽子,这才翻窗从后巷偷走。
他洋洋得意,又拿出玉坠在手里把弄,边走边甩动着玉坠。
忽然,他停住步伐,猛地回首。
“谁?”
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施施然从角落里走出来。
满脸戾气的少年在看到来人后,神情骤然一凛,惊噫出声:“怎么是你!”
来人竟是方才跟夏凌说有事要办的司缨。
“是我。”司缨舒展容颜,笑着跟对方问好。“蒙面兄,好久不见。”
少年身子一僵,半晌才挤出一句:“你认出来了?”
司缨笑吟吟道:“蒙面兄英姿不凡,我这样要是再不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