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来了。”
“你看起来倒是过得不错。”苏卿笑笑，漫不经心地缠紧了手上的绷带。
“炸的？”
“炸的。”
“舒成和他很玩得来，松田和萩原……也是。”
“你呢？”苏卿放松的依靠着栏杆。
“老样子吧，”苏清根本没察觉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或许有感觉，只是忽略了，“没什么特别的，舒成天天欺负他俩，现在只是加了一个诸伏景光而已。”
“他倒是很适合照顾人。”苏卿评价道，“那他怎么不照顾照顾你呢？”
她似是在问自己的同位体，又或者是自言自语，不用回答，她也早知道答案了，多此一举而已。
苏卿活动活动筋骨，她掰着自己的脖子，关节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他们快到了。”她说。
天色已黑，在没有灯光的森林里，他们像极了聚集的不良，又或者是妖怪大集会。
“亚伯，说了你多少次了，不要拿你的鬼面具出来大半夜吓人。”
“朱瑾……”被称为亚伯的青年无语，他摘下遮盖面容的面具，底下的真容却比那面具更加吓人。
鲜红的纹路蔓延在苍白的脸上，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力，而一旁的朱瑾却也不堪多让，一张清秀的面孔上青筋暴起，连带着许多流脓溃烂的伤口，也是十分的可怖。
“呦，你们挺早。”一名佝偻的老人缓慢踱近，临近一看，分明是一名略显沧桑的中年人，他身着深色的马甲，脚步一深一浅的，连同整个人都摇摇晃晃。
“没有，我们才刚到不久。”朱瑾搓搓自己溃烂的脸，似乎根本没把它放在心上。
“琦丽呢？”亚伯慢吞吞的找了个树根坐下，他环顾四周。
“他还得一会。”苏卿看了看表，推推一旁发呆的苏清，“药。”
“哦……好。”苏清打开随身的包袱，倒出一堆的瓶瓶罐罐。
“都分了吧。”苏卿指挥着，“今天没来的稍后你去送一趟。”她看着苏清。
“绮丽的先给我。”她撸起了袖子，露出底下伤痕遍布的胳膊，“阿墨，刀。”
“给，你的。”朱瑾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亚伯。
“嗯。”亚伯轻微点头，他手中拿着的正是绮丽的那瓶，于是他举高手将瓶子给了苏卿。
“……找到了！”中年人努力用颤抖着的手打开瓶子，瓶盖在手掌中一次次摩擦而过，却没有一点将要开启的意味。
苏清皱眉，捞出瓶子在手中一搓，瓶盖轻轻松松开启，“给。”
朱瑾一脸担忧地瞧着他讲一瓶药水灌下去，“穆晖，你的情况更加严重了。”
“嗯，”穆晖擦了擦嘴角的残液，苦笑道，“不光是身体机能开始退化了，身体的自修复也快消失了，就像这次，血怎么也止不住，你看我的衣服。”
他轻笑一声，“这件马甲曾经可是浅色的，可如今，那还看得出来？”
“我们都会变成这样的，”亚伯慢吞吞的开口，“只是欧洲的工作量大，穆晖先我们一步变成了这样罢了。”
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苏卿在远处的树梢上望风，另一人又在发着呆。
“说起来，其他人呢？”
苏清终于从走神的状态中出来，随口回答道：“昙还在美国，他估计得明天到，绮丽被琴酒绊住了，目前在出任务，月季被琴酒派出去了，目前断了联系，只能确定还活着，发明人员一般不会出事，庆春在国内，一切安全，不用吃药。”
“说起来，小百合和满天星呢，满天星可不是能闲住的。”
“他闲不住也没用，阿墨看着他呢。”不知何时，苏卿已经回来了，“待久了怕被发现，速战速决吧。”
她抢先一刀下去，划开了手臂，鲜血瞬间涌出。
苏清有样学样，也是一刀下去，十分的干净利落。
“好，好，”朱瑾三人乖乖的躺下了。
“所以为什么不能回基地呢。”
穆晖嘟囔着，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尚未愈合的伤口。
“第一，怕基地万一被发现，组织的人都认得你们的脸。”苏卿平静的放着血，在月光下有些闪耀的血液逐滴滑落，滴在他们的皮肤上，渗进了其中。
“第二，小叶把阿曼接来基地了。”苏清补充道。
“阿曼。”朱瑾打了个哆嗦，向旁边抓紧了亚伯的手臂。
“……朱瑾，我手臂上伤还没好，又裂开了。”亚伯现在有一种看破红尘的绝望。
“朱瑾，你离亚伯远点。”苏卿呵斥道，“你们三个都老实点，别浪费潘多拉的血液。”
“大姐，你说组织要知道长生不老的魔石在……”朱瑾冲着苏卿挤眉弄眼，“那一定会很精彩。”
苏卿剜他一眼，不说话。
“阿墨，你来负责他，亚伯，你跟我来这边，穆晖也是。”
“好。”
朱瑾无趣的瘫在地上，收了嘴碎的本色。
他认真地看着苏清的脸，呢喃道：“当年的大姐吗？”
“她做了那种事，也不知道后不后悔……可怜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