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你怎么上来了?”松田阵平先是困惑,随后又是感到几分慌张,“快下去,这里马上就要爆炸了!”
“我来问个问题。”苏清倒是很轻松,她自在地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一低头就瞥见了地上的炸弹。
“你不是…”苏清深呼一口气,刚想要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
“抱歉…”松田阵平把电话放到耳边。
“小阵平,刚刚是不是有人上去了…”
松田阵平瞅了一眼苏清,回答道,“嗯,是你的救命恩人。”
萩原研二还在说着什么快点下来的废话,却不由得一顿,小心翼翼地问道:“谁?阿瑶?”
“嗯。”苏清夺过了手机,强行摁断了通话。
“时间有点少,就不要闲聊了。”她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记得你说过你怕死。”
“我说过吗?”松田阵平也大大咧咧地坐到一旁,只用眼神盯着那块屏幕.
“人都怕死,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苏清解释道。
松田阵平也想了起来,那天,他们刚认识不久,萩原研二回忆着之前的夜晚,说道:“那个时候,你整个人都仿佛水中的月亮一样,好像随时会消失,我真担心你会有一天无声无息地死在家里面。”
那个时候阿瑶是怎么说的,好像是什么活着实在太难,还是死掉更轻松些。
那个时候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而阿瑶的回答是。
“没了就没了,本来我也没有过什么。”
视线转回面前的少女,他咬了咬烟蒂。
“你,为什么又想死了。”知道松田阵平想起来了,苏清便顺从自己的心意脱口而出。
“我不想死,可我必须死。”松田阵平狠吸了一口烟,有些苍凉。
“嗯?”苏清歪头,显然并不明白。
“如果我不接受自己的死亡,那么在另一个地方会立马有更多的人死亡,如果为了人民的利益,我会非常乐意接受死亡。”
“哪怕你本人并不乐意?”
“哪怕我本人并不乐意。”
看着眼前人坚毅的侧颜,苏清没有再开口,她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恐慌或者一丝犹豫。
可那双眼睛却如同闪着光一般,坚定的火焰燃尽了所有别的情绪。
时间已经缩水了大半,来到仅剩一分钟的时间分割点。
“你不会后悔的吧。”苏清走到了舱门边,向下望去,“你那个朋友大约不会这么接受。”
“阿萩吗?”松田阵平打开了手机的盖子,开始准备着发送信息,“他会理解的,我们可是幼驯染啊。”
似是听到了拉开舱门的声音,他终于扭过头来看了苏清一眼.
“要下去了?”
“嗯。”
松田阵平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这样啊,那麻烦你帮我看着他了,让他好好活着。”
“你也好好活着。”
“我…”苏清下意识地反驳。
松田阵平似乎有些急了,他担心再拖一会儿就谁也活不下去了,“别说那什么无意义之类的胡话,你作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最大的意义!”
“最主要的是,别带着萩原一起自杀!”
苏清不由地笑了出来,“果然,最重要的是这句吧。”她想。
“把他带回阳光下,我信你。”
时间已经来到了倒数,松田阵平一心一意扑到将要显示答案的炸弹上,手指紧张却有条不紊地进行他此生最后的工作。
苏清站在框边,面对着松田阵平的背影,让身体向后倒去
“再见了,松田阵平。”她无声地进行最后的告别,突然,一阵猛烈的心悸爆发,剥夺了她对外所有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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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头顶上方的摩天轮的巨大的爆炸声成了压垮萩原研二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阵平……”
还没来得没难过,手机的短信声便唤回了他的理智,面对职责,他只能强忍下内心的悲痛。
“下一个地点,米花中央医院。”他转身坚决的奔向大部队,喊道。
“小阵平,我一定会抓住那个犯人,让他受到法律的审判,为你报仇。”获原研二暗暗在心中下定决心。
作为爆破组的王牌之一,他也有自己的使命。
“奇怪?怎么突然爆炸了,害得我都没兴致了。”舒成拍了拍自己满是药粉的手,满脸可惜的样子。
“你眼光真是不错。”百合子在一旁夸赞道,无视了角落战战兢兢的男子,用细布仔细擦拭着双手。
“再来一个?”
看着舒成逼进的步伐,男子愈发惶恐,“不…不要…”他挣扎着向后缩去。
舒成的手伸得越来越近,当握着的粉来将要再度撒下时,男人两眼一翻,就此昏了过去。
舒成倒显得十分震惊,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将那只手努力地远离自己的脸。
“这东西这么强吗?他不会死了吧。”
百合子伸手探了探男人的呼吸,“没呢,只是吓昏过去了。”
“那没得玩了,走吧。”舒成仔细地将药粉倒了回去,百合子轻笑,“我以为你会把他送给警察。”
“嗯?什么意思。”
“被我一拳打坏的,应该是不知道哪个炸弹的遥控器。”
“哦,那关我什么事呢,我只是一个弱小的七岁小男孩啊?”舒成装貌作样地逗弄着百合子。
“看来你一点也不难过,被炸死的应该是个卷毛警察,应该是教你拆弹那位吧。”百合子低声说道,试图从舒成脸上看出些什么。
“他啊,可惜了。”舒成一贯地冷淡,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可他们又如何能与我们的同伴相比,并且阿墨劝过了,他这是自己选择的。”
“阿墨呢?”百合子环顾四周,始终没找到那个身影。
“别管她了,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