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根本不会找蘑菇,她想着这里环境还不错,那帮付丧神看起来也是一脸轻松应该很简单,结果她都走到不知道哪里了还没发现。回去倒也不用担心,循着感应走就可以。大冬天的,这帮刃也真舍得啊。她在心里吐槽着神明的心大,双手插兜接着四处漫游。周围的树木都是一年中最凄惨的时候,上哪找蘑菇啊。
不过她每次看光秃秃的树,总会感觉像是从地底下伸出来的手,张牙舞爪的。
耳边只有风声和她脚踩落叶的碎裂声,她寻思着要不算了,无非就是支付高额医疗费给大家垫底嘛,打算往回走。她张望着周围极度相似的环境回头,忽地听到什么动静。警觉的女孩微微皱眉,侧耳倾听着。一般人不会深入到这里,何况这片山林属于粟田口。
灵力蓄势待发,她又听到了一声轻响,抬头望去,看见树影中突兀的黑影。
谁?她眯起眼睛,耳边传来木头韧性达到临界点的声音,以及什么东西接连落地的闷响。
是树枝吗?那这个断枝也太多了吧,粟田口有没有好好打理啊。她抬头望眼的功夫再低头,那个影子就消失了。
错觉吗?不对,她看得很清楚。女孩深吸一口气一步步朝那边走着。她收不住脚步声干脆就不受了,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走向那个方向。这里枯败的痕迹更明显,她望着平静的景色愣神,有什么东西飘过一下就注意到了。起初她以为是落叶,但不是。
是蝴蝶。
这个天气怎么会有蝴蝶。不对,这蝴蝶的感觉。。。觉得事情不对劲的人类下意识跟上那只像是顺风而行的蝴蝶,越看越觉得自己大概是猜中了。
那不是真的蝴蝶,是灵力。
就像樱吹雪一样的,溢出来的部分以蝴蝶的形式体现罢了。是她的刀在附近吗?谁?七星剑?丙子椒林?还是。。。她的目光追随着那扇动的蝶翼,不知道跑了多久,蝴蝶终于停了下来,停在男孩的指尖,消失。
少年模样的人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那一头红发在这肃穆的冬日更加引人注目,溪水在他脚边不停打转。
“你。。。”
“别过来。”细看男孩身边还有几只蝶在飞,很淡,半透明的,用黎明的说法就是续航模式。他转过身来,过长的额发令她依旧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自己依稀是被瞪着。
“你能看见的吧。”他这么说着,没有移动。她直觉感觉到那平淡语气下的欣喜,没有依据。
“什么,这些蝴蝶吗。”她笑着,注视着他,“是,我当然能看见。”她对他伸出手,周围又开始响起大量枯枝落地的动静。
“别过来。”
“没关系的。”她踏出一步,他后退一步。
“请相信我。”女孩的手依旧举在半空中,她的表情她的目光,都写满真诚。但就是这样的真诚,令他不敢上前。枯木跌落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知道是因为自己,拥有这样不可控的力量,他怎么敢去握这样的人的手。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的话语没有抵抗力。
围绕在身边充当侦察兵的蝴蝶身影更清晰了些,他跨出一步又顿住。力量不受控制地溢出,这些蝴蝶也就罢了,那些树木。。。
“请相信我。那些力量,由我来帮你压制。”黎明并不了解对方犹豫的具体原因,但她有些急了。这把刀的力量已经溢出成这样,她再不唤醒他这人身就该受不住了。她不动声色地调用灵力,但在唤醒之前,两人中间凭空出现缝隙。
时间溯行军!你们太积极了吧!女孩倒不是很慌,这里是极短的后院,不出十秒钟粟田口的所有极短就会一字排开出现在她面前。
十秒钟啊。
“危险!”溯行军袭击之前,甚至还没构建空间术式的巫女被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但这个速度很付丧神的红发扑倒,连带翻了好几个滚,天旋地转时听到一声巨响,连大地都在震动。她爬起来,看见一截能砸死人的枯木倒在地上。
“谢。。。”她感觉有哪里不对,一看这小子衣服换了。他反应比她快的多,或者说战场是刻在刀剑骨子里的东西,一把抓起地上的太刀,寒光出鞘。
大概是方才双方灵力接触的时候自动唤醒了吧。她本就释放着灵力,他也一样,都溢出来了。说起来。她看了面色凛然的太刀一眼。
蝴蝶,没了呢。
“欢迎回来。。。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还是先麻烦你一下了。”她感应到极短大队已经抵达,没有上前应该是在观察形势等她命令。
“抜丸。”
“领命。”太刀挽了个刀花,隐约又有蝴蝶围绕。付丧神露出微微笑意,红瞳紧紧盯着面前的敌人。
“让其知晓,蝶之荣华。”
溯行军只有两体,双方对峙着一触即发。先有动作的是对面。
“审神者。。。”不知道是哪一体发出的声音,但足以让前审神者和她的刀剑们出神。
“是审神者啊!”
“主!抱歉打扰你们,但这家伙。。。”一眨眼短刀就持刀护在她身侧,面色凝重。
“是。”前审神者也面色凝重,“现在的溯行军居然都会说人话了。”
“以前从来没遇到过。怎么说?大将。”
“稍微有些在意,但是啊。”她露出自信的笑容,是身边的爹们给的。“我已经不是审神者了啊。”
主的命令下达,就要出手的付丧神们还是晚了一步,时空缝隙再次出现,那两体会说人话的溯行军消失。
“回去了吗?我们人太多了?”前审神者也是有些懵,卸下战斗准备。不过不用打架也算是皆大欢喜,还领了把刀回家。就是她没想觉醒的,灵力还没恢复呢。
也只能说缘分到了吧。“抜丸。你的灵力。。。”女孩拍拍太刀,突然记忆里闪过了什么。她微微皱眉,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红发太刀,忽地开口:
“我敲!就是你小子让我吃保底!!!”
抜丸自己都不记得那个样子多久了,感觉已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自有意识起。只要他情绪一激动,比如愤怒,比如见到她时莫名漾起的喜悦,就会令周围的树木枯死。那个时候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