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流放眼四下张望,宫姀则指如拈花,闭目沉思。 片刻,两人同时开口。 “别看前方静悄悄,不知埋伏了多少人马。” “没了大雾掩护,前面不能再去。” 互视一眼,张天流满眼笑意,宫姀冷脸转头。 前方的确危险,单是张天流能看到的高手就不下三十位。 这些人,躲在暗处运转真气注入眼耳,时刻留意雾海情况,一旦有人冒头他们便会进入戒备状态,待人走到击杀地点,他们会群起而攻之。 两人退回山后,张天流开启界门。 宫姀却犹豫了。 “怕了?”张天流笑意渐浓。 “与你正好相反,我这人很受激将。”宫姀傲然跨步迈入界门。 张天流立刻跟入,笑眯眯道:“你要真有能耐,就嫁到我们老张家,成全了咱的美梦。” 宫姀不理,向着南海方向疾驰而去。 她健步如飞,却动作优美,一步跃起如飘向月空嫦娥,身姿曼妙气质无双。 张天流乘阴风紧随,他们到了南海边,又沿海行了一天,宫姀自己选择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 “开门。”宫姀催促。 “别急。”张天流笑笑,道:“你也知道阴判是干什么的,最讨厌阳间打打杀杀,如今你们实力锐减,朝圣目的很明确了,我希望你接受我的提议避免触发大战。” “可笑。”宫姀不屑道:“且不说你能否阻止,就以大局而论,一统天下才是一本万利的选择,你们阴判巴不得朝圣一统,从此再无战火。” 张天流一愣,他没想到这妮子也有这种心思。 “既然你明白,为何顽抗?”张天流好奇。 “顽抗?”宫姀脸显嘲弄之色道:“知朝圣皇一统之心者在诸国遍地是,若是同意朝圣顷刻一统。而知大义者天下千万,可行大义者寥寥无几,击败人简单,要人臣服难,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要你臣服有多难?”张天流更好奇。 “绝无可能。” “为什么?你跟朝圣有仇?” “无仇,我的仇在南天四派,何况我性子注定此生只做乐意之事,与仇无关,只是不喜欢受命于人。” 宫姀的坦白让张天流有些佩服,只是有点中二,就差吼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还想知道什么都说来,若没有请开门让我离开,时间久了若让其他阴判发现你必受牵连。” 张天流一脸不舍道:“你是世上唯一一个能安安静静倾听我唠叨的人,别人都受不了我,你不同,不论我说再多你都保持恬静淡泊,时而还能对我一笑,可见你对我已经改观,不再是那臭流氓般的混蛋,其实我一点不混,我这个人很正直,很坦诚,一诺千金。你有很多观念与我相似,不愿意受命于他人!你为西丘国如此冒险,可见你是在乎的,不论你帮不帮我,我都要阻止这场战争,不为西丘国,更不为什么大义,只为你。” 宫姀无语。 她的安静,是因为她不想跟张天流说话,恬淡是因她封闭耳穴,对他笑,是笑这喋喋不休的人傻瓜,一直没看出自己听不到,何来改观? 可张天流最后几句的确将她触动了! “这种人的话,不能信!”宫姀心底告诫自己。 她正要让张天流打开界门时,突然远空阴风来袭,宫姀眉头一皱,暗道不妙。 张天流同时察觉,立刻打开界门道:“你快走!” 宫姀反而不走了。 “你走啊!”张天流催促道。 宫姀看向他,脸色少了些冷意道:“我走你就完了。” “你不走我才真的完了!现在还很远,我完全可以说你是阴兵。”张天流急了。 宫姀笑了,掩嘴道:“你不是说你这个人很正直,很坦诚吗?” “前途重要!小命更重要!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张天流恼怒的反驳。 “好你个雾山阴判,竟敢带生人从我地界过阴,不拿你问罪,别人还以为是老子坏了阴阳秩序!”一声怒吼,滚滚阴风由远及近,转眼就到了两人近前,阴风中先是出现一张狰狞怒容,随后阴风散去,一位八尺高的大汉步步逼近。 “多谢了,小傻瓜!”宫姀突然一改风格,竟妩媚一笑,还暧昧的朝张天流耳畔吹口气,随后转身咯咯笑着飞出了界门。 离开阴界的宫姀脸上瞬间恢复了恬淡的常态,然而身后界门在关闭前,隐约传来的愤怒质问让她眉心不自觉的皱了皱! 她不知道最后的举动能否帮雾山阴判,因为不论是被魅惑还是挟持,带生人过界都是重罪。 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出来,雾山阴判便能说自己是阴兵,但她信不过雾山阴判,她觉得这是一场秀,她想看清来的阴判是不是见过面的丹蝶阴判或九歌阴判,因为这两人知道她的身份,并且没有对她出手,不是顾忌,就是给奇门颜面。 可是来的却是截海阴判,再一想到雾山阴判一直跟自己在一起,路线与地点都是自己选择,雾山阴判如何布这个局? 如此推断,这本身就不是一个局,他是真心在帮自己,结果遇到麻烦! “如此可恶之人即使真心又如何,就该让他受点惩罚,我何苦为他紧张?” 想通了这一点,宫姀心里不仅没有好受,反而更难受。 她却不知道,她的第一印象没错,这就是个局! “你可真行啊,奇门传人都敢骗,什么时候俘获芳心别忘了请老哥喝酒。”截海阴判豪爽的拍着张天流的肩膀。 “就是因为她是奇门传人,才不能草草收场,不仅要放她出阴界,还要送她离开朝圣,否则她死在困龙就是屁股粘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没错,虽然奇门末落,但活着的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