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背之内,深海丛林上方点缀了一颗颗光华各异的宝石,宝石光芒柔和,淡淡的挥洒下来映照得丛林宛如圣地,丛林中央的玉床上的姥姥,身体如少女,脑袋却似鹿角般的人面珊瑚礁,还是被许多虫子寄生得坑坑洼洼的珊瑚,简直大煞风景。 “呵呵呵……”这一笑,张天流头皮都麻了,晁良也是浑身一颤,显然被吓得不轻。 姥姥声音尖细,人脸珊瑚礁也成了软体般,并且因为咧嘴时的面部挤压,竟似流脓般从珊瑚孔洞中分泌出黏稠的液体,被海水慢慢稀淡。 “晁公子,区区百年不见,你就从二初境迈入三后境,人类修炼果然神速,想我瑚族万年也难如四境,真是羡慕啊。” 晁良拱手施礼,回道“当年若没有姥姥指点,岂有在下今天。不过人的寿命短暂,你瑚族一旦开灵,活万载轻而易举,然我人族即使迈入四境也不过涨区区千年寿命,有利,更有弊。这些年为了提升修为,我以血炼之法滋养飞剑,若三十年内再无法突破,我的寿命会尽数被飞剑吸干,还请姥姥助我。” “当年我就说过,此法弊大于利,你却执意要走此道……也罢,即使你没能杀死圣皇,我还是会帮你。” “多谢姥姥,不过圣皇的确已死,姥姥若不信可用此女的精血施法寻踪,她乃圣皇兄长后人,如果姥姥担心他重生再来,你且放心,我没有在三十年前找你便是为了证明他死绝了。” 圣皇重生,无需多久便可应天成圣,等人发现他时他已经拥有自保之力,何况朝圣各大世家会照旧诚服,听他号令,可以说他除了从应天后期退到应天初期外,没有其他的差距。 并且,他每死一次力量都会恐怖一分,第一世他普普通通,第二世小有名气,到了左人家已经是第三次,其紫气之神妙,竟可敌玉境强者! 如果再重生,没人知道他的真气会恐怖到什么地步,也幸好他死绝了! 姥姥沉默了良久,幽幽一叹“妖如此,人也如此,将你推下巅峰的往往是同类。” “不然。”晁良摇头道“人皇站在巅峰多年,从无人可撼动,因他心怀天下,圣皇他只为达成那天真的承诺,对受苦之人不管不顾,应有此报。” 晁良看来对圣皇是早已有怨,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 看起来似乎天下一直如此,弱肉强食,但朝圣不同,它剥夺了九成的人前进的路,让人没有理想,想那连山城的山驮子便是如此,山珍是珍贵可他们失去了交易权,以至于生活都困难莫说学拳。 能说无忧无虑嘛?真的无忧无虑是人人如此,可面对高门大户,他们中有许多心生嫉妒,若再被高门大户欺压,只有认命为奴了吗? 晁良就是从这样的困境中走出来,是因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挂,否则他还会顾忌家中的老小,无法迈出这一步。 他如愿了,他让当初信口雌黄的家伙藏到了绝望。 他这样做不是为了证明圣皇是错的,无改变天下之心,他只是为了出心中的一口恶气! “你的心境还无法平静,若借用灯界,极有可能遭心魔反噬而死,不入沉寂几年。”姥姥劝说。 “没有时间了,再过不久我的修为就会开始倒退,剑灵逐步会反噬我,说能撑三十年,实则三年已成定居,连自损修为都做不到。” “瑚四,带他去密室。“姥姥吩咐完,从脸上扣下一颗海螺似的寄生虫弹指射向晁良又道“到了密室就服下,能助你静心。” “多谢。”晁良接过躬身道。 怪胎对晁良说“请吧。” 晁良没有流露喜色,而是对姥姥道“外面的人如何处置?” “瑚四去办。”姥姥似乎不感兴趣。 晁良道“杀了不好,可以利用他们引起朝圣和白霄大战。” 姥姥笑道“那多可惜,人也是大补之物,死了就没价值了,以后的南陆,就是我瑚族的猎场。” 晁良点点头,不再提议,跟随怪胎去了密室。 张天流见此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跟,太近了,这妖孽的修为很可怕,比怪胎至少强了三倍! 修士较量,强五成就很恐怖了,只要知根知底轻易取胜,强一倍足矣秒杀,这姥姥恐怕是玉境中后的存在,张天流自从余光看到它,就不敢正眼瞅,也没有迈动一步。 可即使如此,在晁良和怪胎离开后,这姥姥居然开口道“贵客降临,不露个脸吗?” 张天流一惊。 他没有动。 姥姥又道“冥海之源的气息,瞒得住别人,瞒不住我,不止阁下是西海、东海?还是南海的阴判?来我洞府有何要事?” 张天流知道暴露了,如果跑反而会起疑,既然对方猜他是阴判,那么多少也要给阴判一点面子,因为阴判中不仅有人,还有妖,而且对阳间的事请不管不问。 张天流苦笑显身,走了过去拱手道“在下是上任不久的截海阴判。” 姥姥仔细打量了张天流许久,声音尖细的笑了笑问“南海的阴判来我北海阳间所为何事?” “为灯界。”张天流没有隐瞒。 “阴判入玉境虽也困难,但比阳间修士轻松了不知几何,只要用心,在阴界苦修一甲子自可等去天涯,你来历无法说服我。” “你为何不去?”张天流反问。 姥姥又是一笑道“我就是去的路上,遇到了你们人族圣皇,被他重伤之后在此疗养。” “以你修为,怎么可能被他重伤,你也无法说服我。别问我凭什么问,因为你是外来物种,你是本地土生土长我不管,但外来的要影响这里的平衡我就要插手。”张天流气势逐渐上来。 “你这小子真是有趣,胆色的确过人,灯界可以借你一用,但你需要帮我做件事。” “何事?”张天流无喜无悲道。 “帮我灭一头鬼妖,当然它不是南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