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傻啊,做整套骨甲。”
张天流心里冷笑,面上憨厚道:“我做不了,我目前只能做三种符文,因为涂师傅只教了我三种,坚韧、破甲、锋利。” 涂师傅的确教了张天流这三种符文凹槽的制作,因此他忙向索符师点头。 “嗯,这是骨刀符文,不过也好,你试着做一把出来。” 张天流二话不说,拿出一条大死鱼飞快的解刨起来,很快取出一根三尺长的鱼骨,不用任何加工鱼骨也足够尖锐,削铁如泥办不到,但捅死个人没问题。 张天流开始用工具从鱼骨连接脊骨的一头掏挖,他的动作时快时慢,有些地方故意停顿一下,似在回忆,停了片刻由继续掏挖。 看着他的动作,涂师傅跟索符师不由点点头,暗道这小子倒是没撒谎,的确有点本事,只是不够熟练,具体制作成品如何也不好说。 “好了。”张天流说着,把鱼骨递给涂师傅。 涂师傅不用工具检查,只是照着掏开的孔洞吹了一口气,耳朵贴在旁边靠听声音也能知道里面的构造! 这本事,的确是要看点天赋的,索符师就办不到,要不是涂师傅展露这项本事时已经四十好几,不然在年轻时进入镇上的神痕塔一点难度也没有。 这就是命,他是四十岁才学的剔骨,几年后才知晓自己有这个能力的,奈何年华已逝,大字不识几个的他能掌握上百种符文雕刻已经难能可贵了。 “嗯,不错。”涂师傅点点头,递给索符师检查的时候,他耐心对张天流道:“虽然许多地方处理得不是很好,但注入原料后确实能起到效果,不过还要精细点,因为每一种材料都来之不易,粗糙的凹槽是很费料的,一两把看不出来,多了你就会意识到本来能做十二把骨刀的材料,你只能做到十把。” “嗯。”张天流点头,也不说自己会小心,会注意,会一把做得比一把好,他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什么都没说,就等吩咐。 涂师傅也习惯了他的性子,只当是愣,并没有多想。 张天流要的就是这效果,虽然他能用很难多面具修饰,让自己显得更聪明,爬的更快,但那样的话就要嘴甜,要表现得尊师重道,有时候还要下跪磕头,给人当孙子。 不要脸也累啊! 愣多好,人家只会当你傻,你对符文方面再有天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为我所用! 涂师傅倒没这么想,但别人就难说了! 索符师在查看了鱼骨后,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惊讶万分。 刚才涂师傅跟他解释了,阿流跟他学剔骨才九个月,一直都是剔骨,也没多余的骨头给他练习,往往需要剔骨三年后,这段过程不单是看技术,更是看人! 剔骨其实很简单,有天赋的几天就掌握,但未必有耐心! 没有耐心坚持三年的剔骨匠不会收,挺过三年后还是不能碰骨头,要从刻木开始,刻的还是木头表面,这又是三年! 海湾村村长家的房梁,就是这类学徒刻的。 又三年之后才学掏空木心,从内部雕刻符文凹槽。 大概前后十年,才能真正的接触骨刻,这时候的学徒其实可以出师了,因为骨刻对这时候的他们没有难度,但仅限于骨外雕刻。 通常帮本地居民做骨器用的都是骨外刻,但兵器不同,如果刻在骨外对方就能看出你的骨器有什么符文,这是致命的,何况刻骨外虽然轻松,实际上很伤骨头,因此骨内刻才流行起来。 安沱镇有六位剔骨匠,但没有让他们来,正是因为他们不会骨内刻,又因为手艺人都有点臭毛病,不乐意给人打下手,因此干脆不让他们参与,免得聚在一起后相互冷嘲热讽。 何况各自又都有事,三万人的小镇,每天需要的骨器就靠六七个人制作,岂能忙得过来。 其实说白了,就是没钱! 别的地方张天流不清楚,安沱镇的神痕塔是真的穷! 符文师七成的时间都用在学习符文上,这才将一些体力活外包出去,而最先找的人就是剔骨匠,久而久之,剔骨匠就成为了神痕塔的合作伙伴,他们不再帮屠夫酒馆帮工,改行靠给人制作骨器赚钱,准确来说,他们其实应该叫刻骨匠才对。 为了养活剔骨匠,骨器的赚得的纯利润神痕塔只拿三成,有些地方甚至两成,毕竟他们不用做多少事,只需拿材料合成出符文原料,填充骨头上的符文凹槽即可。 想赚打钱就别外包,全程由自己制作,那是一天到头也做不完的工程量,那么对符文的研究基本等于停滞不前了。 “你又偷偷用木头练习过?”索符师突然用质问的口吻问张天流。 涂师傅一听就暗道不妙,却没法帮阿流解释,这是行规,阿流已经属于触犯行规了! 张天流还是木讷的摇头道:“要是练习过,我能做得更好。” 索符师无语。 涂师傅这时候出面帮腔:“阿流这孩子虽然看起来愣了点,但这方面他是真有天赋的,看我剔了一次骨就会了,生疏几次就成了老手,我看他并不是有意偷师的,而且他这孩子从不撒谎,说没碰就没碰,你看他是不是敢作敢当……” “行了。”索符师苦笑,目光从涂师傅脸上移到张天流脸上道:“我欣赏有天赋的孩子,如果你在这方面确实出类拔萃,所不定以后我们会成为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