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张天流是逃是避,陈道徒脸色很不好看。 “他避就算了,还引了一群钉子过来。” 孟时维一听,意外道:“你认为他们能守下来?” “六成吧。”陈道徒保守道。 孟时维落子后,随口问:“谁六谁四?” 陈道徒紧跟落下黑子,手里又拾起一枚道:“萧姒月如果不出手,异人六成。” “这也能叫钉子?”孟时维笑道。 “钉子又不是拔不掉。”陈道徒老神在在的又道:“萧姒月出手后,那就是九成了。” 孟时维一愣,又问:“谁九谁一?” “异人九。” 孟时维皱眉。 搞不懂陈道徒什么意思。 萧姒月乃天命境,虽是四千年前新晋的,不过她所领悟的神通据说可以杀人于无形,曾目睹她斗法之人,都看不出她的神通奥妙,不知她领悟的究竟是何种道,光这份隐藏便胜过许多天命了。 孟时维虽入天命已有十二万年,但他都不敢说自己能稳胜萧姒月,说不得还可能阴沟翻船。 怎么到了陈道徒嘴里,萧姒月反而降低了魔焰宫的胜率。 “老陈你难道要说,萧姒月如果亲临,势必暴露神通之道,即使赢了,但在整个天机洞角逐中,也便落了下乘?” 陈道徒双手插袖,盯着棋盘道:“他们联手也不可能是萧姒月的对手,但他们当中如若有人拼死,萧姒月也讨不得好,说不得最后落个一命换一命,魔焰宫必然撤退,剩下的九州异人还会死守到底。” 孟时维皱眉半响,忽而笑道:“即使真能以命换命,那剩下的异人还敢留下吗?” “孟兄并不了解异人,他们不牺牲则以,一牺牲,剩余人必不惧艰辛,迎难而上,以更强硬之态扎根天机洞,不过孟兄也不必担心,他们很好商量,因为他们目的明确,送他们一两件九州界宝,再让他们迁出天机洞,安排到你的老洞天即可。” 孟时维苦笑:“说得好像他们已经守住了似的。” 陈道徒不再多言,端茶轻抿,持子而落。 天机洞边缘,一座半嵌入洞壁的山体中,杨藻望着远方丛林上空的一行人,扬手道:“撤。” 十几名异人闻言,先后踏上传送台。 杨藻没走,剩她一个时,她收起传送台,从山崖另一处跳了下去,很快消失在林中。 等魔焰宫修士到来,无疑是扑了一个空。 “乔大人,四下都搜遍了,他们确实都跑了,没有留下隐藏传送阵的地方,应该是那名逃往天罗教的女子带走了。” 乔莹玉听完属下汇报,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道:“走。” “走?这就要离开吗?不留下些人驻守?” 乔莹玉摇头:“不要小视异人,我们能留下的驻守之人绝非他们对手。” 另一边的一名青衫公子道:“师姐不如这样,我们设个陷阱,利用留守之人吸引他们过来再一网打尽,如若他们识破,必不来攻,我们便可以此牵制天罗教。” 乔莹玉想了想,点头道:“好。” 当即,魔焰宫留下的三十几名圣境罢手,其余人撤回根据地。 而杨藻,似乎并没有对这些人出手的意思,她仿佛失踪了。 当消息传开时,不少人都认为她把传送阵藏起来后,就找个地方也传送离开。 这一击都不击,就即溃的消息,让不少人都大概意外。 陈道徒却觉得在理。 异人目标又不是来这里开疆拓土的,他们是为了九州界宝,与其过早的和强大势力正面碰撞,不如化整为零,伺机而动。 孟时维道:“看来萧姒月是看出异人的心思,白捡一块地啊。” 陈道徒笑道:“我等却以为她有别样的心思,现在从局势来看,魔焰宫已经和割据丹水流域的几个势力联手,打算将天罗教困死丹水以北。” “哼,谁让他天罗教势大,活该被群围,不过天罗教如果无法兵渡丹水,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的鳖?”说到最后,孟时维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他之所以他假死,就是因为天罗教! 天罗教所在的弥刹洞天,不仅是绝品洞天,还是绝品里数一数二的存在,就这,还把手伸出来,想干嘛? 一统南天涯? 从南罗崎厦出现开始,迄今为止,没有谁能一统两大绝品洞天。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统一之势必将出现! 这绝非夸夸之谈。 南天涯正魔混杂,又是群雄割据多年,早已不齐心,相互间仇怨极大,很难再联手对抗崛起的大势力。 一旦让天罗教拿到第二个绝品洞天,很快第三个,第四个将陆续攻陷。 要一统,唯有一鼓作气。 如曾经那样拖拖沓沓,三天两头小碰一下的局面,是不可能谈什么一统的。 天机洞就是借势的绝佳时机。 收复天机洞这些势力后,天罗教就能利用他们做先锋四地征伐,而天罗教只要派出部分主力稳住局势,其余皆打防御,那么无需百年,南罗崎厦就会成为第二个东天涯! 因为东麓黎崖的曾经比南罗崎厦更不堪,不仅正魔,还有妖魔,海族,黎主就是在百年内一统东天涯,成为东麓黎崖唯一的黎天道。 先河就在隔壁,孟时维怎能不担心。 可别以为归顺就能安稳。 权力的大小与归顺的早晚没有必然关系,而与功绩挂钩。 他孟时维这一脉,得为了天罗教拼死拼活,不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能保存势力,需死得比天罗教弟子多,功劳再有意无意的让出一部分给天罗教弟子,他才有可能在天罗教里说得上话。 这就是当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