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样,看似无为,却实则大有一番施展宏图的天地。除了皇族,我们也能守护万民!”
余中君就此在宅子里住了下来,也成了一个不冠以殇姓的殇人。
一个流落凡间的神,从此也有了归处。
他总是夜里在城内一个人散步闲逛,看漓江水面上的星月稀薄的影子碎裂,显得水面像浮了层淡淡的萤火。余中君想,要是他当时留在那处秘境,那里日月湖上的景色是否也如这一般?
余中君伸手揽了揽江水,水上倒影晃动一下,再恢复时竟然多了几个人。
“余中君,”身后的人倨傲地念他的名字,“找到你了,跟我们回天境!天尊要见你。”
是龙霰峥的天兵。
“我告诉过他我不回去。”余中君起身就想走。
为首的天兵倒也干脆,见他如此,对旁人使个眼色,“杀。”
一柄剑毫不犹豫地捅穿他的身体。
余中君吐出一大口血,极致的疼痛袭来的时候他竟然先想到的是那些他杀死的人。
“可怜我孩了,要疼两次……”
原来真的这么疼。
但黑暗与死亡并没有同他预想中的那样紧接着袭来。
“将军,他他他、他没死!”那个小兵惊得话都说不利索。将军倒是沉得住气些,抢过剑抬手又是一下。
余中君险些站不稳,但还是没有倒下。
“……他、他他真的死不了!妖怪啊!”
“别瞎嚎!大半夜的想把人都招来是吗!就算是妖怪又怎样,老子不是现成的神仙吗!快去!禀告天尊!”他看着弯腰咳血的余中君,“这人留不得,看来我们无论如何今日也要把他带回去了!”
余中君脑袋已有些混沌,但还是能大致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不行……他不能走。
他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容身的地方,有了可以依赖的人,有了……有了殇若,他不能走……
他要留在漓洲城。
他已经是杀过人的人了,已经是有罪的人了,再杀几个罪孽再深重点也算不了什么……
尸体被他安置在了城外的乱葬岗,一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殇深冥的那套人心险恶的说辞在他心里似乎永远都将殇若排除在外。他甚至想,哪怕说神心险恶,他都不会把殇若和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余中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是罪人,可殇若是干净的。
他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的这副模样。
“余中君?”殇若回头看着站在门外的余中君,笑着说:“怎么傻站在那动也不动?”
他慌慌张张地应声,跨进了门。
“今日怎么换了件玄色的袍子?你平日不是只穿白色的吗?”
“想换。”余中君笑得有些僵,“怎么样,好看吗?”
他确实是想换。
他不想让她看见那些脏污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