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陌生的。
这个世界也是危险的。
天际的云层染成了红色,恍惚听见龙鸟的鸣叫,那些凄厉的声音伴随着风而传递。
瑟瑟被雷米尔顿带离开了珀尔女神的居住之处,他们走出了沼泽地,雷米尔顿将瑟瑟放下来,他看着她又小心翼翼拉扯着他的长刀,像是个孩子。
她腰间的带子上垂落着雷米尔顿的肋骨打磨而成的小球,黑色的小球像是水晶,其中蔓延着如同墨水散开一般的烟雾,又夹杂着点点碎金,看上去很好看,瑟瑟把自己手机上的挂坠铃铛和小球放在了一起,每一次瑟瑟走路的时候,都会响起小小的铃铛声。
“你身上的铃铛会响起,无论你在哪里,我都找得到你。”
雷米尔顿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是幽深的,奇妙的。
他伸出手轻轻勾起她腰间的铃铛,“只要你摇晃这个铃铛,我就会来到你的身边。”他的声音是冷淡的,但是瑟瑟敏锐感觉得到雷米尔顿冷淡声音之下的压抑,他的手指像是微微颤抖,如同压抑着自己身体的激动和扭曲,他冷淡的面容也像是扭曲和压抑的,他所有的情绪,那些阴暗的情绪都掩藏于他湛蓝色的眼眸之中。
瑟瑟又开始下意识想要咬嘴唇,但是她又硬生生忍住了。
她那双美丽的,如同稚童的眼眸是美丽的,棕黑色眼眸之中是属于不染世事的天真,她是害怕雷米尔顿的,可同时,她也只能依附于他。
瑟瑟握着长刀的这一头,她沉默着,那双美丽可爱的面容之上是不知明天如何的忧愁,她跟在雷米尔顿的身后,雷米尔顿为了她特意放慢了脚步。
瑟瑟不知道雷米尔顿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到来——虽然之前雷米尔顿和珀尔女神说,要带她进入冥界,但是瑟瑟实在是不能想象……她其实对于神明啊,死亡世界啊,冥界之类的没有概念,作为一个在另一个和平世界生活的普通女孩,她的一切都是“日常”的,她还是无法很好接受“非日常”和“奇幻”这种超出现实的概念。
瑟瑟也不是没有摔跤过。
有的时候路实在不平,又或是又有天使或者怪物之类的要追杀雷米尔顿,有的时候她为了躲避或者逃走,就会摔跤,那个时候的瑟瑟很狼狈。
因为走路摔跤的时候,雷米尔顿会停止步伐,然后转身静静看着她,她膝盖跪在地面,小心翼翼爬起来,肌肤上的伤口上点点鲜血会流淌出来——等到了晚上,雷米尔顿就会帮她处理伤口。
雷米尔顿所谓的处理伤口,就是伸出舌头舔舐她身上的伤口和鲜血。
瑟瑟对于死亡和战争的神明没有概念。
她也不知道,对于雷米尔顿来说,她身上的一切汁液对于他的吸引力是多么疯狂,雷米尔顿喜欢吮吸她的鲜血,对于他来说,所爱之人身上的鲜血是芳香馥郁的,是神圣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沉迷于她的一切,她的身躯,她的肌肤,她看着他时的眼眸,和她天真洁白的灵魂。
……怎么会有如此合他胃口的女孩,怎么会有如此天真纯洁的灵魂。
雷米尔顿只觉得瑟瑟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诞生的。
——瑟瑟讨厌这个世界。
她想念网络,想念手机,想念空调,想念奶茶和巧克力,想念妈妈做的饭,也想念学校的风扇和老师的声音,她想念同桌递给她的早餐,也想念偷偷暗恋男孩的背影……她所熟悉的一切,都终结于自己的车祸,她在另一个世界死亡于车祸,醒过来的时候,就来到了这个世界,她闯入了众神的战场之上,然后遇到了雷米尔顿。
雷米尔顿真的好可怕,他不像是她暗恋的那个男生那样温柔,他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吞食吃掉,连骨头和鲜血都不放过,他那么阴沉,那么恐怖,就算他长得再好看,再美丽,再俊美,对于瑟瑟来说,都是空想,都是威胁——
可是同时瑟瑟也只能依附于雷米尔顿,他像是父母般保护她,为她打猎,为她觅食,为她找来衣服和干净的水。
瑟瑟拉着长刀的另一头想了很多,最终一切的思念都化为眼角的泪水,她伸出手擦拭着眼眶,酸涩和委屈很快被雷米尔顿所发现,红发的男人转过头看着她,她仰起头眼眶还红红的,雷米尔顿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又用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他长长的,红色的睫毛半垂,最终也只是沉默着吐出一句话。
“……不要哭了。”
雷米尔顿的安慰,或者这是不是安慰瑟瑟都不知道,她吸了吸鼻子,泪珠不自觉地滚落。
雷米尔顿的手指擦拭着瑟瑟的脸颊,她白嫩的脸颊滚落下咸味的泪珠——
瑟瑟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这个红发的绮丽男性,正弯下腰吻着她的脸颊,将她眼眶之中滚落的泪珠一点点地亲吻,吞咽。
……太过暧昧,也太过过界。
这个男人的嘴唇是温热的,一点点吞咽下她的泪珠,她下意识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挣脱雷米尔顿的手指,然后一巴掌扇在了这个美丽男人的脸颊之上。
瑟瑟双手放在胸前,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红发的美丽男人正转过头,维持着被她扇了一巴掌的姿势。
雷米尔顿的睫毛半垂着,湛蓝色瞳孔之中一切扭曲的黑暗和感情都掩盖在红色的睫毛之中。
“你在害怕吗?”
雷米尔顿转过头,直起身,他看着瑟瑟这一副发抖的模样,他冷淡的,像是在谈论着今天的天气,他无情地说出瑟瑟最害怕的事情,说出了她一直想念着的事情,“我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我知道你害怕,也很思念属于你的那个世界,但是,你已经在这里了,你已经属于我了,你已经回不去了。”
“你现在,只能生活在这里。”
雷米尔顿的声音淡漠的,一如他的脸庞,他的手指上是和铠甲一样材质的手甲,锐利而危险,捏着瑟瑟下巴的时候,瑟瑟总感觉他的手指只要轻轻一划,就能把她的脖子划出鲜血。
雷米尔顿的声音是如此冷漠,他只是在诉说着事实。
瑟瑟很想反驳,但是她是如此怯懦,在诧异之下扇雷米尔顿巴掌已经是她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