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中州的法子且胆敢以身犯险入中州当细作?
不仅于此,能让暗营执印者和眼高于顶的小侯爷同时为之倾倒,这才最奇怪!
如此不寻常的女子,定有非凡的来历!
宣王一直想摸清叶颜底细,可查来查去,什么也查不到,这人好似凭空冒出来一般,让他越发认定叶颜来历非凡。
正因如此,宣王一直没敢打叶颜的主意,不止忌惮信远侯府和暗营,也忌惮叶颜背后的势力。
敌暗我明,最忌轻举妄动。
在世人根深蒂固的认知里,暗营一直以来只由顾家人掌管,宣王也以为如此。
顾家长期受启国皇室迫害,越发人丁凋零,到了顾长卿这一辈,嫡脉一系只剩两人。顾长风虽为长子,却也是世子,不适合接管暗营。也就是说,顾家已沦落到无人可用的地步,哪怕顾家次子当真如外界传闻中那般孱弱无能,也只得将暗营掌印传给次子。
顾家覆灭,顾长卿亡命天涯,顾长卿为了儿女私情方寸大失,这些足以证明顾长卿不配执掌暗营。
若非人手不足,宣王还真瞧不上顾长卿。
宣王没什么称霸天下的野心,所求只为秦素复仇。
曾试过暗杀,行刺……可惜通通失败了,此后又在启国朝中布局,意在煽动启国发兵攻打齐云。
他没疯,反而冷静无比,怎么可能傻到将祖宗基业拱手送给启国,他还要将启国一并纳入囊中呢。
然而,他苦心部署的一切生生成就了邹寅,最终养出一头白眼狼来。
宴崇德在皇位上多坐一日,宣王的恨意便多增一分,直至顾长卿的出现,让他终于决定铤而走险。
自己当皇帝?不,宣王从未想过坐上龙椅,他要还秦素一个公道,他要把本该属于秦素儿子的一切夺回来。
大计未成,宣王对顾长卿再有不满也得忍着,还得好言相劝。
哪承想来到顾长卿居所,却听闻世子天不亮就出门了,不知去向。
宣王闻言越发烦躁。
这个时辰出门能去哪?定是私会心上人去了呗!
但凡顾长卿争点气,他早把顾长卿的毒解了。
下毒并非想取顾长卿性命,只为有个手段牵制对方,否则不会将毒换成慢性的。后来发现顾长卿和叶颜的关系,有了这一牵制,宣王曾动过为顾长卿解毒的念头。
留下暗营其实大有裨益。
他自己虽无称霸天下的野心,却要为阿辞铺路。
阿辞在朝中本就毫无根基,想要坐稳皇位实非易事,而暗营无疑是最好的助力。
然而顾长卿的种种表现着实让宣王失望。
留着如此昏庸无能的执印者,恐成后患,不如索性除去,免得将来为祸齐云。
一边走一边思索对策,路过花园瞥见一抹倩影,宣王不由慢下脚步,最终停下。
乍见之下,秦雪的确肖似秦素,尤其是那双翦水秋瞳。
若不想引人生疑,最好的法子其实是将秦雪安排在隐蔽之处,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存在。
可这十多年来,他唯有对着画像缅怀秦素,乍见秦雪,他激动到简直无以言表。
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想替秦素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希望日日见到活着的“秦素”,哪怕只是个替身也好。
然而,待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心里那点妄念也跟着消散了。
假的就是假的,哪怕再像也不是他的素素。
这世间再无素素,再无素素那样真心待他的人,再无素素那样甘愿为他舍弃一切的人,再无素素那样为了护他周全选择牺牲自我的人。
他本该即刻追随素素而去,却放不下仇恨,也无法丢下阿辞不管。
短暂的激动之后,宣王恢复理智,秦雪的存在不再是种慰藉,反而成了一根刺,时不时扎他一下。
自打秦雪住进王府,宣王没再刻意见她,只因见一回心痛一回。
此次带秦雪去悠然居,只为让宴殊辞见上秦雪一面。
朝中种种对齐皇不利的谣言皆是宣王命人散布出去的,宴殊辞查到的线索也是宣王递出去的,一切只为引导宴殊辞调查真相。
查不查得到证据不重要,只需让宴殊辞明白,他的母妃是含冤而亡即可。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宣王终究低估了宴殊辞的胆量和身手,宴殊辞敢大白天潜入王府书房,还敢孤身夜探映月楼。
宣王至今仍不知晓自己的手下差点取了宴殊辞性命,否则他真要悔青了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