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高姜医院的VIP病房里,乐如煜一筹莫展地看着表妹高海芹为她做检查,只见她在查房记录上龙飞凤舞地记录着。
“现在知道着急了?”高海芹回头,发现表哥正眸色沉沉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忍不住叹息。
“放心,烧已经在慢慢退下来。她常吃止疼药,体质都吃出耐药性了,所以退得效果比较慢。拔完牙没恢复好,创口发炎,再加上营养不良,免疫力低下,就病倒了。男朋友怎么当的?也不知道平时多关心人家,烧到39了才往医院里送。”
“目前还不是。”乐如煜垂眸,眼眸里有着自责。
表哥眉心微蹙,这多年看不出情绪的冰冷眸光,此时似乎透露着……刻骨的遗憾?
“还不是……”高海芹闻言,摇头:“就要努力啊。”
“今年给医院捐的楼,我看你也不是很需要?”乐如煜轻轻抬眉,淡淡反问。
“我错了,”高海芹马上低头,想起表哥毕竟投钱了,那以姨妈为名捐赠的“悦己楼”和一大批医疗器械,立刻很识趣地拿出对捐赠大佬的恭敬态度:“您的未来夫人目前已无大碍,只要输液后,多加休息便可。”
小护士看高医生这么逗,忍不住在口罩下笑出了声,给金甲糖输上了液,嘱咐乐如煜看着点滴的进度,快没了就按铃,她马上来换。
医生和护士走了以后,病房变得落针可闻的安静。
她睡得很不安稳,嘴里还喃喃些什么。
他弯下腰,凑近了听,她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扑在他的脸,似乎在细细碎碎念:“金剧本不能落下,换成钱钱,可以让院长阿姨多资助几个崽崽。”
“拿了,”他语气温润地回,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还是个孩子,还要养那么多孩子。”
怪不得,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
为了比赛这么拼,原来是,赚了的钱都省下来捐给福利院了。
病房的灯光映照在焦糖色的长发上,显得她的脸更加虚弱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心里不由地泛起一阵心疼。
望着她殷红的脸颊,几缕发丝因为虚汗而粘在鬓角,他轻轻地抚在她耳后。
他撕开一张降温贴,贴在她额头。她皱着鼻子,无意识地抱怨:“好冰。”
他立即拿掉了降温贴,转身去洗手间拿了条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敷在她额头上。
看她慢慢进入睡梦,他揭下毛巾,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再烫手。
输液瓶里的点滴还剩很多,他转身去门外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老大,这么晚,出啥大事儿了?”
“小谢,愿不愿意做金甲糖的助理?”乐如煜直截了当地问。
谢怀敏:……
她怀疑自己早睡了,并且此刻有可能在做春秋大美梦。
这还用问吗?肯定一百个一千个愿意啊。
“问题是小甲鱼愿意吗?”谢怀敏弱弱地问:“毕竟咱们公司欠了那么多债,还是个影视公司,第一次搞艺人经纪。”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我的办法。”乐如煜淡淡道。
在电话那边沉默着不再反驳时,乐如煜沉声道:“那你明天开始,就是金甲糖的助理了。”
“为什么不是今天?”谢怀敏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但还是忍不住问。
“今天我得说服她签约。”乐如煜淡定地回。
合着,这八字一撇的事情,就来忽悠我?谢怀敏差点就把手机扔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小甲鱼签这样的老板靠不靠谱的?
不过转念一想,谢怀敏觉得应该是靠谱的,以乐导的导演才华,小甲鱼签了他公司,就不愁没戏拍。
他调教演员又是出了名的厉害,小甲鱼拿奖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
她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思,到时候的影后的实绩图要用什么背景和字体啦。
谢怀敏在床上打了个滚儿,笑得合不拢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晨光透过病房的纱窗,稀疏地照了进来。
放在床头的手机开始震动,他赶紧按掉来电,金甲糖的手指动了动,像是在握筷子的姿势,刚抬起来,就抓到了乐如煜。
她无措的鹿眼,撞进他的目光。
她赶紧把自己的手,松开。
“吵醒你了?”他问。
“没有,饿醒的。刚伸手拿筷子,没想到是你胳膊。”她讪讪道,声音因为高烧过后干哑得很。
她刚梦里拿起筷子,准备干一盘垂涎欲滴的冰糖甲鱼,一睁眼啥也没了,人都傻了。
乐如煜嘴角微勾,指了指床头的保温盒:“青菜排骨粥可以吗?”
她有气无力地点头,问:“是你送我来的?”
乐如煜打开保温盒,一股浓郁的排骨香钻入金甲糖的鼻子,他拿起勺子。
“是。”
“谢谢。”她看了他一眼,都说他是冷漠冰山,还挺乐于助人。
他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他这是要喂她?
“不用,我自己来。”她抬起右手,发现手上还在输液。
然后抬左手,发现满是输液后的淤青。
“医生说你这段时间营养不良,再加上这次高烧,身体十分虚弱,所以多开了几瓶营养液点滴。”乐如煜看着她手上的乌青,眼底似乎有温柔和怜惜的情绪。
金甲糖心里犯嘀咕,他看自己的淤青的眼神,十分复杂,眼尾还泛着微红。
这妖冶的红,好似不明欲念熊熊燃烧。这怕不是又激起他S的属性了吧?
她马上用右手盖住左手上的乌青。
气氛顿时陷入一片尴尬。
“你是不是看到乌青和伤痕,就会忍不住……”
看她一脸受惊小鹌鹑似的,肩膀忍不住都在抖的样子,她好像误会了自己什么,他忽然升起了逗她的心思,这逼问的语气,像是撞见孩子犯错现场的严肃家长:“忍不住什么?”
忍不住……
激动?
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