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点东西。
于是就把这庄破事儿说与了家中最有出息的人,陆满勋。
他当时正有假在身,回去探望家里。
女人传事儿,比男人更喜欢添油加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目的没多恶毒,有些就是单纯想要倾诉。
陆满勋听了还得了,不假思索就带着几个兄弟把那贵族公子打了一顿,他不打女人,所以把她扔进最热络的街道中间的河里。
丢尽了脸,比被痛打一顿还难受。反正对于她来说是这样
第二次颜面尽失,她的丑事在街坊邻里传开了,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李越嘲讽的重点在后面。
其实这家人知道,陆满勋是他儿子。因为在陆满勋几岁的时候,陆父就在他们家劳作了。
陆满勋在他们面前毕恭毕敬,连个屁都不敢放。
小时候也是受尽欺辱。
叫他脱靴,他便跪下低头;叫他当马,他就趴下;叫他喊爹,他虽犹豫,但也喊了。
长大后那群人虽收敛,但也不多。
有次那公子让他揣荷包,递过去的时候故意掉地上,二话不说扇了他一巴掌,当众。
他承下来,不怒不言,只是低头。
他远在边疆,家人却在这里从事,他若惹得一些人不快,到时候鞭长莫及,他怎护得了他们。
甚至在陆父出事前,他好不容易回来几天,都在给那些人当侍卫。
这就是,李越所说,“有些事,不能一退再退”的来源。
当然了,还有些事,“不可强求。生掰硬拽只会落得个悲惨的结局。”
这俩哥们儿再聚时,明明还是那副模样,面相却完全变了。
李越居然有了白发,那肆意张扬的眉目,暗淡了下去,几乎快没了狡黠,添了几分严肃。
陆满勋黑了不少,本来就有棱角的脸,又消瘦了。笑起来,眼角没有肉支撑,被挤压得被迫生出皱纹。
“恭喜我们指挥……哦不,李大帅。”
“也恭喜你,即将成为李大帅的贴身丫鬟。”
“诶不是你……”陆满勋不悦地推搡了下他肩膀。
不料这一下,差点给这大帅整个踉跄。
陆满勋惊诧地盯着自己那只手,“我,不是……”他又看了眼李越用毫无生气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我,打了那龟孙,后天激发出神力了?”
李越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在秋千旁的躺椅上坐下。
陆满勋走过去,上下扫视了一遍那危险的东西,“这还有个秋千?老实说多少年了?脆得我都不敢碰。”
“你最好别碰,哪儿碰坏了,我拿你那身骨头补上。”李越喝道。
陆满勋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躺下。
“哎哟,你说这人呐……”
李越叹了口气,“你说这人呐,怎么就是不听劝呢?非得养虎为患。”
陆满勋瘪嘴瞥他一眼,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本来想安慰你两句,再送你个你家施娘子的物什。没想到你这么不想要,那便罢……”
他话都没说完,李越就弹起来反擒住他。惹得陆满勋在椅子上嗷嗷叫。
“我真服了,你们家求人都这态度?”
李越疑惑道:“什么叫,‘都’?”
陆满勋:“我从京城回来路上碰你家老爷子啦,也像你这样,跟逮鸡崽子似的把我逮住,训我怎么没看好你。”
李越放了他。
“我说,我怎么看得住您家乖孙儿,他早丢我远远儿的自个儿单飞去咯~”
李越目光暗淡,“他身体还好吗?”
“七旬已过,”
李越更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但你别说昂,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一整个猪脚都让他干掉了。”
闻言,李越才缓和了些神色,脸上有了光泽。
“你刚才说,施伊的东西?是什么?”
陆满勋看李越又逼近了,连忙摆手道:“停停停,祖宗,你就站那儿,别动,昂。”接着从腕环的夹缝里掏出块玉佩。
“她送给我的。”
李越立马冷下来。
陆满勋又补充,“但是是因为你。”
他又镇定了。
“诶不是,你搁外边儿像尊不动神佛一样,怎么搁家里变色龙似的。”陆满勋把东西扔给他。“假的昂。不过人家对你的心是真的。”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剿匪后露宿了一宿吗?”
“嗯。”
“你离开不久后,他来了我们帐篷,给了我这个。她跟我只草草说了些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什么话?”
“她说,”陆满勋学着当时施伊那复杂的神情,里面有纠结,有挣扎,还有不舍。
“我知道他不可能娶我,他们家里人不会答应的。但我还是买了。经过今天的事,我决定放他走,他需要的不是我,需要他的地方也不是小小的于潜。我不能带玉佩回去,家母会怀疑的,卖了又贬值。送你了,替我照顾好他,谢谢你。”
“嗯……反正大致是这个意思,太久了,我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我觉得这姑娘太懂事儿了。越懂事儿的人,活得越难受。”
李越不语,半晌后躺在椅子上。握着玉佩,闭上了眼。
“还有昂,这玉佩真是假的,你比我还见识多,你应该一眼就看得出来。但我没跟她说,她应该是不识货,被骗了。我怕她花了大价钱,又难过嘛……”
陆满勋看他不说话,转头瞧他状况。
李越感受到他的目光,装模作样唉声叹气,伸了个懒腰,“哎哟……”
但随后他没法说话了,他居然哎哟不出来,脑子里甚至没想好敷衍的、掩盖的话。
他放弃了,闭目躺着一动不动了。
陆满勋都快要睡着了,李越忽然开口问道:“你家里那件事,是怎么解决的?”
“我做事是不留痕迹的,他们找不到证据。但是都知道是我干的,好在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