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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2 / 3)

想来程节从花下过的感受和她应该大致相同,纵着一枝咏春时的花色从苍薄的琼顶漫开,痕迹透显,即便无情也多情。

言着伸手接过,问他:“哪来的?”

程节规规矩矩地老实回答:“现捡的。”

“所以你刚刚在楼下就是在找它?”

程节诚恳地点头:“嗯。”

“也不用这么老实,”她笑了一下,挥了挥手道,“我很喜欢,走咯。”

程节看见她笑也跟着笑,低声道好。

一上一下的位置交错,肩与肩隔开一段距离。

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她朝下他朝上,截然不同的目的地,她在第一间,他则在走廊的尽头。

不必思考花梢到地面的距离、汲取养分的多少,又或者是开花的成败、飘落的时间,籍籍无名也好,仍旧盛大也罢,我的眼前只有你。

他在即将到顶时回头,最后又看了她一眼。

-

言着捏着花踏进教室,从桌肚里找出一本最厚的词典,仔细理清花瓣的形状,随后将其夹在页与页之间。

薄如蝉翼的柔软纸张被海棠拱出弧度,她两手并用地邦邦敲了几下,再紧接着按按,准备随后收回最下层的桌肚里。

盛舒恰好是这时进门的。

她手里抱着不少的试卷和习题,看见言着时熟稔地打招呼便坐到课桌前收拾东西。

“你才来半天,怎么又要走?”

言着嘴上抱怨,手上却不停地从几沓空白试卷里各抽了一张,对齐叠好后递给盛舒。

盛舒将试卷收进书包,轻叹:“没办法,要提前准备的事情很多。”

“好吧,”言着扯了扯嘴角,扬起笑,“手机联系吧,记得想我。”

盛舒好笑地应道:“放心,忘记谁也肯定不会忘记你。”

言着骄傲地挑挑眉,帮她捧着书送到校门口。

高三下半学期以来,盛舒就常常缺课,原本俩人的回家路转眼只剩她一个。

她安慰自己伤心总是难免的,只在盛舒一周仅一天空闲的晚上去找她。

其余时间里小模连着大考,学校里常规的活动一个没捞上,考试倒是一个没落。人骨子里的天平偏重一端,充当衡量的时间不过寥寥几笔,一晃而过又到她的生日。

她的生日距离高考差了将近两个月,综合考量了各方因素,在几番商量过后,将她的成人礼向后推迟到暑假。

生日那天是周五,她照旧收到了不少朋友送来的礼物,什么时间段来的都有。

她坐在窗边,朋友们敲敲窗户当作神秘的暗语,有的会和她唠上一段,有的则甩给她礼物就走,言着乐呵乐呵地和他们道谢。

程节的那份是在清晨一早收到的。

包装精致的礼盒被安稳地放置在书桌上,用了她最喜欢的颜色系上蝴蝶结,旁边还有几个靠着它的。

礼盒上面没有贺卡,但莫名得她一眼就能认出那大概是程节送来的。

或许是他每次都来得很早,即便留下只言片语也简洁得像是在打哑谜。

她看着素色的礼物外壳很轻地笑了声,垂眼将它们收进桌肚,独辟出一块角落妥帖安置。

放学时她费了点时间将礼物从教室搬回家,再按着顺序拆开。

最先的那份是程节的。礼盒内塞了一张贺卡,上面写着简短的“生日快乐”。

她定睛去看,发现里面是一枝仿真的玻璃海棠,斜躺在玻璃罩里。

粉白的花色像镌刻在看似水波漾开的冷质玻璃中,花底花枝薄绿、灰褐渐变过渡,色泽轻灵,剔透得宛若遗世。但细细看来,连接等处有着不明显的拼接痕迹。

她按亮手机,寻找到那个熟悉的对话框,问他:【很好看,你自己做的吗?】

程节没回复,她也不着急,想来住宿的他应该仍在回家的路上,他不会在上学期间带手机,现在找不到也属于常情。

她随便寻了张白纸,又从笔筒里挑了支顺手的铅笔,伏首在桌上写写画画,时不时抬起视线打量几番。

她忽然觉得灵感急速地迸溅,一开始只是偶然如萤萤的微光,稍不在意就会无声地消失,后来被风吹开覆盖其上的尘灰,猛烈燎原。

于是她丢开笔,去储物间翻箱倒柜寻找所需要的画架和颜料,重新在画布上打底铺陈,酿成新的颜色。

接连画了几小时,完全沉浸的她才想起来去看程节的回复。

【Bamlook:嗯,不久前的周末去的。】

【Bamlook:被高温烤化的玻璃,还真的有点烫手。[猫猫挫败]】

【Bamlook:学艺不精,成品有点糙。】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十分钟后,他发出最后一条:【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猫猫探头]】

言着的手指在键盘上来回按动,很快回复:【好啊,很期待。】

那边的程节将计划排上日程,近日的学习忙碌也不是什么相约的好时机。

就……安排在暑假好了。坐在书桌前的他如是想到。

他今天依旧是坐公交回来的,从衡岚主校区到家需要晃悠五十分钟,差不多是从起始站到终点站的距离。

不长不短的时间是他每周的必备课程,他喜欢坐在车里看向窗外,或者只是闭上眼什么也不想,再或就这么平静地看着车门开合、人群上下,行至末尾。

如遇雨天,会麻烦些。空气里粘稠潮湿的水气会在闷热的车厢里荡开,伞尖湿淋淋地朝下滴落积杂的雨,在地面聚成一小滩。若雨再大,边打伞边搬行李的话,他的包、行李箱、裤脚和鞋,包括他整个人可能都难逃。

但好在今天是个晴天,连带他的心情也不错。

离言着生日几个月时他便早早开始盘算礼物的事,普通的太俗,昂贵的在他现有能力之外,挑来挑去也不得其法,而他身边又没什么有经验的同龄人,最终无奈地选择求助他那不太靠谱的舅舅程硕。

程硕有过几段感情,但通通以失败告终,不是他被甩,就是他被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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