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将话带给长公主的。”
邢榷道:“一会儿见了邢枫,你好生宽慰他,他自小崇拜父亲,今日亲眼见着父亲如此,他心里一定很难受。”
岑聆夏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朝花园望去,也看到了站在还覆着一层白雪的假山旁的邢枫,于是点头应下,等邢榷抬脚离开后她才转身往花园走去。
等她走到邢枫身前时,脚步还没定下,邢枫一抬手拉着她进了假山中间围出的一块空地,等两人站定后,他却是迟迟没有开口,只一瞬不瞬地凝着她,而岑聆夏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安静的他,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是直接开口提国公府的事,也不知会不会触及到他心里的伤,可是若要安慰,总该寻一个话头吧,岑聆夏这么想着,最终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香囊递到他面前。
香囊是用烟色的锦缎缝合而成,是没有暗纹的素色,只在一面用金线绣上了两片银杏叶,小小的两片,叶梗交叠,落在右下角的位置。
岑聆夏低垂着视线不敢看身前的人,唇瓣轻咬,良久才开口道:“你……初五的生辰,只是姨丈最近回来了,过年期间我不好出门,原本就想着今日来府上就先给你的,我没想到长公主她……”
她的声音几近喃喃,若不是周遭太过安静,除了她以外的人几乎是听不见的,不过邢枫倒是听得一清二楚,没等她说完他就将香囊拿了过去,指腹轻抚着上面的那两片银杏叶。
银杏,他们彼此确认心意的见证,如此,他怎么不懂她的心思。
原本他的心情是跌到了谷底的,那种失落和彷徨,让原本想要一个人待着冷静冷静的他突然又害怕独处,所以他才从房间出了来,谁料一出来就看到她和兄长站在花园门口聊着什么,一瞬间,一股酸意涌进他的心里,连嘴里都是苦涩的,所以方才他才一句话没说将她拉进了这个其他人都看不到的角落。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冲动,怕吓着她,可是在看到她为他绣的香囊后,在听到她因为害羞而几近耳语的话语后,一瞬间,方才心里一切的烦闷感都消失殆尽了。
邢枫望着脸上似乎可以滴出血来的岑聆夏,将她的手握住,任由心里的那一点点心思蔓延,扩张,甚至占据他的一切思想,低哑着声音道:“过了年我就十七岁了,而我的生辰,你只送我一个香囊吗?”
岑聆夏终是抬眼望向了他,只要他愿意开口,那说明他心里已经不似方才那般低落了,想着他的生辰她只送一个香囊的确有些寒酸,于是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明明是比他大了三岁,却是懵懂得看不懂他眼里的情愫,邢枫眉眼一笑,道:“你可看出我最近有何不同?”
自秋猎以来,两人虽然不是天天见面,但相约的次数也算频繁,甚至在他回国公府之前两人才见了面,所以岑聆夏一时也没看出他有何变化,于是只能摇了摇头。
邢枫见她如此,于是稍稍曲了膝盖微蹲着身子,等两人视线几乎持平才开口道:“你不觉得我最近长高了不少吗?”
岑聆夏这才反应过来,只是两人此刻离得太近,寒冬中,他的气息清晰可见,几乎是萦绕在了她的脸上,于是她想要退开身子将彼此的距离拉开,但邢枫如何能让她得逞,一把将她的手臂握住阻止了她的动作,道:“因为蹿得太快,府上的新衣来不及做,外衣那些母亲挑了些兄长从前很少穿的给了我,但是贴身的衣裳却是不行,即便日夜赶工,能替换的也只有少少几件,要不……我们不能见面的这段时间你帮我做些贴身的衣服可好?”
岑聆夏支吾着道:“那些衣物我如何能……”两人都还没有成亲,她如何能帮他缝制如此贴身的东西。
邢枫痴痴地看着她羞赧的模样,道:“为何不能,再过一年多你就可以嫁给我了。”
“那……那也要等成亲后才……”
邢枫继续逗着她道:“要等成亲后娘子才能给夫君缝制贴身衣裳吗?”
岑聆夏有些恼他故意这般,嗔道:“邢枫!”
她的手一直在他掌中,所以即便她想要打他,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她就如何也不能再动作,邢枫将她的手搁在自己胸口的位置,眸色蕴黑,声音沙哑,“若是你一定要等到成亲后,那……现在就送点别的吧。”
岑聆夏问道:“什么?”
邢枫嘴角微勾,道:“一个可以让我安心的决定。”
岑聆夏面露疑惑,邢枫却眉眼一笑,倾身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浅浅的一个吻,只唇瓣轻轻贴着,但两人却是颤抖个不停,直到最后邢枫因为心中起伏挪了开来,他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之间,她身上独有着淡淡的香气,似春天的海棠,又似夏天的荷花,细腻而柔和,是一种能让人安心的味道。
岑聆夏的思绪在一片空白后渐渐恢复了颜色,心口的剧烈跳动到了最后竟隐隐有了一丝痛意,她也随他一起平复着情绪,许久之后才先开了口,道:“秋猎那日就已经做了决定了,若是不曾想嫁给你,当时也不会让你那般……”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亲眼看到今日国公府的事,她担心他,看着他眼底的灰败后,更心疼他,之前一直反复提起他比自己小三岁,但其实在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为她包扎伤口时动作那么娴熟,她其实心底从来没想过他是个需要她来照顾的人,直到今日,面对着伤心失落的他,她突然觉得每回都被他关护着的自己倏地也生出了想要保护他的心思,所以,她才有勇气接受他的亲吻,才敢开口跟他说这话。
许久之后,一直沉默的邢枫才缓缓开了口,他依然紧紧抱着她,不让她看到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道:“那日的举动并非轻率,今日亲你也并非是那登徒子的行为,我只是……怕你后悔选择我,聆夏,父亲他……他从前不是这样子的,小时候他教我拾金不昧,教我践律蹈礼,他都是被那五石散给害了的。”
岑聆夏抚着他的后背道:“我知道,所以之后安国公在府中为自己所犯的事赎罪的时候,我们也帮他把那五石散给戒了,你和世子若是因为公务忙不过来,我可以来府上帮国公夫人的忙,好不好?”
她温柔如春风的话,仿佛将周遭的一切冰霜一瞬间都化了开来,邢枫忽直起身子深深地望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