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晴和高玘珩提前认识以外并没有做过什么。
“也不知道这两人成不了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她自语道,不过自己毕竟不知道上一世江碧晴去北兆国后过得如何,既然江碧晴不愿去和亲,那她暂且就当她在北兆过得不好,这一世就随了她的心意让她嫁给她喜欢的人吧。
……
梁芊雪随沈朗廷回了沈府,原本该是要同他一起去给沈父沈母请安的,但刚一进府沈朗廷就让常嬷嬷和春喜将梁芊雪带去了后院两人的卧房,而他则独自一人去了沈父所在的书房。
梁芊雪其实已经隐隐察觉出了沈朗廷有什么心事,但她左思右想,却是想不通他在烦恼些什么,毕竟如今的他并没有被林祁墨的事所牵连,该是说林祁墨这一世又没有死,那整个沈家自然不会被牵连了。
她在床榻上翻了身,抱着软枕趴在锦被上,眨眼接着思索着,莫不是边境有什么案子需要他去查?她知道林将军是驻守在林城的,他会突然回来,是不是林城发生了什么案子,他需要朝廷的力量,所以才回来禀明了皇兄,而皇兄则将这件棘手的案子交给了沈朗廷?
不过如今局面已经和上一世不同了,这件案子她可插不上手,上一世的这段时间她只关心如何将沈朗廷从死牢里救出来,林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她全然不知。
等一会儿沈朗廷回来她定要宽慰他几句,这几年里他何时被悬案疑案难倒过,这次的案子定也难不倒他的。
梁芊雪如此想着,可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等了又等,等到她就这么睡着了都没等到沈朗廷回来,直到迷糊中有人替她宽衣,她才低喃一声睁开了眸子,见是沈朗廷将她抱着正替她脱下外衣,她抬手揉了揉很是沉重的眼睑,半哑着声音道:“你回来啦,什么时辰了?我怎么睡着了。”
“快子时了。”沈朗廷说着,将已经替她脱下的裙袄搁在了一旁,又伸手去将她发上的簪子取了下来。
梁芊雪就这么靠在他身上任凭他动作,快子时了,难怪她这么困了,她一下一下眨着眼道:“沈朗廷,你是不是接到很难的案子了?”
侧身去放发簪的手明显一顿,沈朗廷低声问道:“长公主为何这么问?”
梁芊雪却是没有察觉到他身上的僵硬,只努力用眨眼来保持着清醒,“我就是看你从宫里回来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过我相信不管什么案子都是难不倒你的,你看齐洲贪腐案里那个陆侯爷藏得这么深都让你查出来了,现在这个案子对你来说何足畏惧,再说了,还有我呢,若是哪个人敢阻拦你查案,不管那个人有多大的权力,多高的官职,我定是饶不了那人的,我可是长公主,安平长公主……”
她说着说着已是困得闭上了双眸,话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是含在了嘴里,沈朗廷心弦骤然一紧,空了一时,旋即又被某些情绪填满,他忍不住将已然睡着的人死死扣在了怀里,他低头将眉眼埋进她的脖颈间,大口呼吸着,将她发间的杏梅香气吞进腹内,好以压制内心的剧颤。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她熟睡的呼吸声,疲惫感霎时袭来,沈朗廷突然觉得好累,从前的他好像从来没有觉得累过,不管是幼时在傅太傅身边学习,还是后来进了大理寺日以继夜查案,他都从来没有觉得累过,可是刚刚从父亲书房走回卧房这段路,他似乎是耗尽了毕生的力气。
若是之前,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难,只要回到长公主府,看到她的笑颜,他心里的沉重便会一瞬消散,可是此刻看着她在他怀里安心入睡,听到她临睡前还迷迷糊糊安慰的话,他心里竟异想着倘若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关于你父亲的事,朕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后日一早若你没能将奏折递交上来,你们沈家上下一干人等朕都将治以死罪,君无戏言。
梁煦的厉色之言骤时响起,沈朗廷用力合着双眸,想要让自己在此刻不要再去想别的事,此刻他只想静静抱着怀里的人,从前除了查案,他从来没在意过时间,如今一想,他和她已经成亲两年,两年,倘若这两年便是一世该有多好。
芊雪……
……
梁芊雪是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的,刚睁开眼就察觉搁在她腰上的手臂猛地一紧,那力度将她的身子重重贴向了沈朗廷,让她不由闷闷一哼。
而这一夜抱着她完全没有睡着只闭目养着神的沈朗廷在拍门声响起的第一时就睁开了双眸,他低头看着她微蹙的眉心,眼底一沉,旋即抱着她坐起身来,等反应过来外面下人的喊声后,他才动作迅速地松开手下了床。
随手拿了一件外袍披在肩上,他几步过去开了门,“怎么回事?”
那沈府的丫头大口喘着粗气,拍门的手还悬在半空,另一只手则是一直压着胸口位置,断续说道:“少……少爷……老爷他……老爷他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