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跟你说,我的小字叫阿福,你可以叫我阿福。
……墨哥哥怎么不开心呀?我请你吃糖好不好?
……墨哥哥怎么都不愿跟我说话,你是不喜欢我吗?
……墨哥哥,我长大后就嫁给你。
腹上撞击愈来愈烈,梁芊雪觉得有一股气一下一下冲撞着她的喉咙,那堵着什么的喉咙被撞得难受,最后她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醒了!醒了!”
“阿福!醒醒!醒醒!”
接连将喉间的水咳嗽出来,那水似乎是将喉咙划破了,整个心口都是火辣辣地疼,梁芊雪不由皱了皱眉,“疼……”
紧紧攥着她手的人急忙问道:“哪里疼?阿福,可是撞到哪里了?”
声音如破碎的琉璃般,梁芊雪呢喃道:“心口疼……心好疼……好疼……心里好疼啊……”
身子像是飘在空中,梁芊雪感受着手臂上那稳稳的力度,听着抱起她的那个人对她的安慰,“阿福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太医那儿,不要睡,别睡着了。”
她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是谁在跟她说话,可即便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她却也看不清那坚实胸膛的主人是谁,他下颚的水一滴滴落在她脸上,让她稍稍有了一丝力气,“你……是谁……”
“我是林祁墨,阿福,你继续跟我说话,别睡着了,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还是说你在怪我,怪我回来拆散了你和沈朗廷……你如果不开心,等你病好了就像小时候那样打我手心好不好,我给你打,这回也不会把手缩回去的,好不好?阿福,你别睡。”
梁芊雪没再去看那人,他说他是林祁墨,但她却觉得他是在骗她,因为她和林祁墨并不熟,可抱着她的这人却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温暖,也很安心,安心到愿意将重重压在她心口的情绪告诉他,她闭眼努力将眼中湿热挡回去,喃喃道:“我好想他,好想见他……可是不行,我心里难受,好难受……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不恨现在的沈朗廷,我恨他,好恨,好恨……”
她好恨他。
也好爱他。
所以,她才选择放弃他。
……
是夜。
沈府,沈柏的卧房。
沈朗廷推门进去时张氏正在给沈柏喂药,而岑聆夏则站在一旁。
“母亲。”
张氏握着小勺的手一顿,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一勺一勺仔细喂着药。
岑聆夏见张氏故意没有理会沈朗廷,将手里的端盘一握,道:“朗表哥……”
沈朗廷冲她略一点头,“前两日找的新药可有送来?”
“嗯,今……”
“砰!”没等岑聆夏说完,喂完药的张氏将手里的碗重重搁在床尾的柜子上,厉声道:“你还知道关心你父亲吗!得了点消息就跑去看她,她在这个时候与你和离,简直是将咱们沈家的脸面扔在地上踩!像她这样的人,你还惦记着她!我看她就是淹死了也是老天看不过……”
“母亲!”沈朗廷不由重了声音将张氏的话打断。
张氏哪里受过这般,身子明显一僵,旋即起身道:“我看你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了,居然敢这么放肆!你从前哪里这般态度对了我,我看啊,虽然她无情无义,但好歹和离了也算是件好事,至少以后都不用再对着她那尊金贵大佛受气了!”
沈朗廷并非故意顶撞张氏,只是他心里如刀搅般地疼着,这几日他满脑子都想着她,她的一颦一笑好似占据了他的每一寸神经,让他再也无法去想其他,甚至夜里好不容易睡着,迷糊中下意识伸手朝身侧一捞,随即睁眼看着空荡荡的怀里再没了睡意。
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了,直到午后,刚从外面回来的他听到从宫里来的太监传话说她落水了,一瞬间,他仿佛被什么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那绷紧的神经一瞬间断得细碎,他再也顾不了其他,疯了一般朝宫里赶去。
她很不好,高烧不退,若不是昏迷的她一直喃着他的名字,陛下也许不会让他来见她,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她才止了低喘似乎熟睡了过去,可他却不能再继续陪着她了。
他刚一出她的卧房就开始想她了,可身后太监盯着,他只能慢慢往回走,甚至连留在宫门口的马匹也没有管,就这么一步步走回了沈府。
心口的重石似乎被他那一路过来的脚步压得更是沉重了,重到他快要不能呼吸,所以,方才听了张氏的话,他才会没忍住朝张氏发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