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时间都很难和解,陷入一种情绪当中,无法放过自己。
苏三是这样,华瑞静也是,不同的是,苏三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而华瑞静还在旧的人生中徘徊不前。
冬天来了,白天来的越来越迟,夜晚降临的越来越早,寒风刮在地上,行人匆匆离开,路过一个转角处,一个中年人见车来了,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
星火在空中绕了几个弧度,掉在地上抖下的几粒染色的烟灰。
一个缩在巷子深处避风的流浪汉走了出来,他裹着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败衣服,有些地方还开了线,灰色的棉花裸露了出来,他手指粗糙,头发凌乱,脸上沾灰,胡子不知多久没剪了。
他小心地缩在地上,将那根还没抽完的香烟捡了起来,贪婪的抽了一口,烟雾吸进肺里,他整个人像是得到了满足,表情都畅快许多。
而他不知道马路对面的奶茶店内有一双眼睛,正透过玻璃注视着他。
苏三吸着椰果,路过这里真的只是巧合,从华瑞静身上得知了丁一的消息之后,她就将注意力转移了,可没想到,这次偶然的出行,竟然能看到熟悉的面孔。
两个月不见,他就堕落成这样了。
活在社会边缘的人物,失踪和死亡都无人知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和他是一类人。
苏三已经能从他的身上看见非常浓密的黑色气息,那是堕落的气息,在业界还有一个专门的名词,浊气。
人生来是一张白纸,世俗在上面点缀上各种各样的颜色,其中也有黑色,这层黑色是恶念,是恨,是原罪。
人的思想是神和魔的斗争,身上缠绕着黑色的丝线并不奇怪,可若是被魔的念头占据了上风,黑暗将一个人吞噬了,这个人就会在沉默中爆发,要么毁灭自己,要么毁灭他人。
更重要的是,浊气还会吸引其他的东西,无间所的记录档案中有一种生物,就是以此为食的。
夜幕已深,流浪汉们互相挤着地盘,保安驱赶着在公园椅子上睡觉的人,嫌弃他们弄脏的地方,几个人转了几次地盘,两两相互依偎取暖。
华瑞静即使在这群流浪汉中依然独来独往,他不屑于此为伍,只是身上的伤还没好,风一吹,疼痛都麻木了。
他找了个公园亭子,裹紧身上破烂的棉衣,忽然一阵风刮了过来,寒风吹透单薄的衣服,他只觉得生冷。
一张宣传单跟着这场风一起刮了过来,拍到了他的脸上。
华瑞静狠狠的将单子扯了下来,呸了一声。
正要扔掉,可借着公园路灯微弱的光,他看清楚了,宣传单上写的内容。
上面几个大字写到,你是否有想要达成的愿望?你对现在的生活是否困扰?你是否将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如果面临以上的困境,欢迎来到异想城。
行文下面配的图让华瑞静瞠目结舌,那一刻,他仿佛看到闫父跪地求饶,痛苦自己当初的愚蠢行为,承认自己是他最好的儿子,郑家的亲戚一个个登门拜访,又是赔笑,又是送钱包,就想向他讨个笑脸,他看到自己高高在上,将这些人踩在脚下。
华瑞静心里顿时畅快无比,当他回过神来再看的时候,宣传单上的图变成了一棵硕大的槐树,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自己的瞎想。
“什么鬼广告?”华瑞静吐槽了一声。
可自己的心却忍不住激动,身体比脑子做出了更快的决定,他跑到路灯下面去借灯光,就为了看清宣传单,下面一排的地址。
“凌晨在站台上等404号公交车,然后到中转站下车,转站异想城……”华瑞静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这样的话,就算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是骗人。
可那一刻,当他念出声来的时候,她并不觉得这个地址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时间,等一辆非常普通的公交车,然后去一个知名的火车站转站。
他现在想的甚至抱怨的竟然是:“我现在全身上下就十多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在月色的照耀下,一个流浪汉来到了附近的公交车站,不知过了多久,云层将天空掩盖,一场忽如其来的大雨倾斜而出,雨停后,公交车站空无一人。
等华瑞信反应过来时,不知道是伤口复发了还是怎么?他忽然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一场梦。
睁开眼睛时,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自己就像是走进了一场老旧又俗套的电影中,他穿梭在被一场大火烧毁,历经风霜的林子中,清冷的月光洒向地面,一切显得如此虚假。
抬头,肉眼可见,是巨大的城墙,将一座城池团团围住,在夜色下显得十分威严,可这份威严被抹上了灰色,这不是活人能够来的地方,草树岩石都透着死寂。
有一个声音在内心中呼喊着,我不想这样下去?凭什么我要受这样的罪?那些人为什么活的比我好?
他的脑子里充斥着不甘心,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他之所以会变成一个流浪汉,都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
再抬头,耳边能够听到树叶悉悉嗦嗦的声音,一颗高入云层的树将天空遮挡,入眼见到的除了黑色就是斑驳的月光,风一吹,周遭有鬼影横行。
华瑞静心里没有任何恐惧,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他想要报复,想要复仇,可无力回天。
被人套着麻袋打了之后,他的肋骨生疼,花了最后的钱在医院,可为了吃饭又强行做苦力劳动,最后伤上加伤,他才20多岁,沦落成了一个流浪汉。
打电话给过去的朋友,没有一个愿意借钱给他,所有人都指责他的行为,不愿意和他来往。
手机欠费之前,他给唯一一个会帮助他的亲人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回音是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稍候再拨。
那个唯一给他一丁点爱的母亲已经死了,在她最需要帮助的那一刻,他在深深的感受到他的母亲是真的死了。
将他赶出家门的养父,不认他将他当做骗子的亲父,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而自己是一个局外人,就算是死了也无人知晓,连个安排后事的人都没有。
他想要发泄,想要斥责,可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