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得这是个素面相识的女人,而且旁边没有监控,如果工作人员想要证明清白的话,就要对着整个游乐园的监控,找到那个人,让她出来作证。
于沁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只要能在特定的时间找到合适的位置,很快就能找到的。”
可这位女士的表情说明这事没简单,每天不知道有几万人会去登山爬山,要从这几万人中找到一个人,何其容易。
“那要是找不到怎么办?”了解内情的工作人员声音颤抖着。
“其实这事儿最好是私聊,毕竟你和那位同学都只是一面之言,他没证据,你也没证据,可要是那位证人出来指着你或者他谁说谎,那这事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于沁寒严肃地向他解释道。
低着头的闫桉,泪水已经哭不出来了,可是他仍然发出了哽咽的声音。
装哭也没什么难的。
他努力回想起记忆中那张错愕的面孔,那个女人自己曾经见过。
女人走在路上,听见周围的路人传来惊呼的声音,见他们都望着天空,天上不知怎么的燃起了火烧云,明明离傍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橘色的太阳将整座城市覆盖,照在人的脸上,相片将这幅景色定格。
苏三看着手机里拍摄出来的景色,心情稍微好了些,笑道:“真是漂亮的天空。”
而此时,手机忽然来了一个电话,来电的人竟然一年多都没有联系过的闫夫人,苏三看到,这通电话的第一反应就知道她是打来干什么的。
她原本还以为那位少年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清楚自己的长相,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他,仅仅靠着监控,可没有办法这么快的找到自己。
是闫桉主动出手了,明明自己刚刚才目睹他被死神盯上,可现在宛如蝴蝶破茧,行动力大幅度上升了。
不仅敢于诬告那位工作人员,还将自己的父母当做帮凶,现在又想来找她来统一证词。
“要是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接着通电话。”身后忽然传来了半嘶哑半清脆的声音,处于换声期的少年,在她身后不知道跟了多久。
苏三扭过头看去,橘色的光线打在少年的脸上,他头发蓬松,男生女相,穿着天骄中学的校服。
“我的□□,你用的怎么样?”莫以衫轻笑,表情中带着不羁。
“你跟了我多久?”苏三直接了当的说。
“从你一直盯着闫桉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可惜啊,闫桉的变化太过于吸引人了,让你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莫以衫不满的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
苏三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这么大意,也是发生□□事件,自己应该注意到,这位少年也在关注自己的行为。
她没有太纠结这个问题,反正自己也没有做出过出格的行为,她挥了挥手机,电话一直在响。
“你为什么不想让我接这个电话?”
莫以衫忽然狂笑起来:“那个傻瓜发现有目击者之后,整个人都慌了,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你都不知道他哭着找妈妈的时候手都在颤抖,那一幕真是太好笑。”
苏三皱着眉头,这个人知道这么多的细节,可是派出所离这里这么远,他不是从那里来的,有人是他的眼线。
莫以衫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好心的解释了一句:“我只是人缘很好吧!学校看不惯闫桉的多了去了,他的丑照我有一大堆,想看吗?”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苏三对于那个学校的校园霸凌并不感兴趣。
见这个女人不吃这套,他欣赏了几张闫桉在班里被孤立的照片之后,就将手机收了回去,摆了摆手说:“他妈想收买你,我呢,想让你说实话。”
苏三不解,这个人为什么会对闫桉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即使他掩饰的很好,苏三依然能够看到他那兴奋的目光,他不希望闫桉过得好,他讨厌闫桉的变化。
“人啊,不应该说谎,骗人是不对的,人应该善良,做错事的人是需要受到惩罚的。”莫以衫清澈的眼底这一刻染上了一丝红色的疯狂。
他想要看到闫桉被揭穿,疯狂崩溃的样子。
现在还不够。
学校就像是一个小型社会,阶级分层,用外貌来划分,用成绩来划分,用性格来划分,不合格的便是底层阶级,上层对他们嘲笑歧视进行精神上的打击,还会让他们认为是自己的错。
你学习成绩不好,是自己的错。
你性格阴沉和别人成为不了朋友,是自己的错。
你长的丑,是自己的错。
小孩子的心思更单纯,说话很伤人,成年人世界的委婉,他们还没有学会,尖锐的仙人掌不会开花,雄鹰捕食奔跑的兔子,世间的道理简单又残酷。
“你真的只是想要揭发闫桉的谎言吗?我感觉你乐在其中啊!”苏三真想给他照个镜子,看看他现在的脸,他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可是他却笑得像个邪恶的小丑。
曾经的莫以衫是被歧视的一员,可当他站了起来,站在了那群歧视他的人群中,他痛快地接受了身份的转换,这是一场游戏,他已经不再是猎物了,作为猎手的自己,不在乎猎物的感受。
闫桉是他选择的满意的猎物。
这是他的报复,他会将所有曾经对他歧视的人统统变成猎物,经历一遍自己的曾经。
闫桉是一个开端,他必须要起一个好头。
“那你的回答是什么呢?选择说谎,还是选择诚实啊?”
莫以衫质问道。
手机的电话不停的在响,预示着电话那头的人越来越不耐烦。
“小同学,你没有资格要求我按照你的想法走,不要觉得你换了一张脸,自己就是上天选中了天命之子,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苏三的话就像是一把悬浮在少年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唤起了他心头的恐惧,那天晚上原本淡忘的事情又开始浮现在的脑海里。
这个女人在自己最无助,最恐惧的公交车上掺扶了自己一把,从那片能将人溺死的亡灵中。
他摸着自己的脸,疤痕没有回来,一切还是完美无缺。
异想城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