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忍无可忍,刚想开口,就听到世女主君焦急的声音传来:“平安。”世女主君快步走到贾之梦身边,平日里优雅的步子今日有些乱了。
他蹲下身,认真看了看贾之梦的脸,又掀起贾之梦的袖子看了看胳膊。“平安,有哪里受伤吗?”世女主君焦急的问。“爹爹,我没事。”贾之梦摇摇头,乖巧的说。
世女主君看女儿没事,才放下心来,他站起身,眼神在看向林侯主君那一瞬间变得冷漠。
林侯主君不认识对面的这个贵夫,但他满身贵气,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林侯主君觉得自己膝盖有点软。
林侯主君赶紧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自己是林侯主君,身份尊贵。
“你是要我们道歉吗?”宁国姥世女主君冷冷的说,林侯主君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看了眼身边脸上还有泪痕的女儿,林侯主君稳了稳心神,开口道:“对,你女儿无缘无故打了我女儿,必须赔礼道歉。”宁国姥世女主君轻笑一声。
宁国姥世女主君唤过夏至,吩咐道:“夏至,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一遍。”
夏至说完之后,林侯主君看着低下头的女儿,知道那个小厮说的是真的。
可是林侯主君不愿意承认是女儿的错,开始胡搅蛮缠道:“这个小厮是你的小厮,当然向着你们,他说的话算不得数。我妻主是林侯,你们赶紧道歉,她说不定能不计较。”
今日是侄儿成亲,宁国姥世女主君不想把事情闹大,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林侯主君,我女儿虽然是为了保护这个小男孩,但也不该出手打人,但是您的女儿欺负小男孩在先,还先推我女儿,孩子还小,不懂事,咱们做父亲的就该多教导,把道理给孩子讲清楚了,孩子以后就不会再犯了。”
林侯主君听不懂宁国姥世女主君的好意,他只听出来他说自己不会教孩子,他以为宁国姥世女主君是在暗示自己的出身低所以不会教养女儿。
林侯主君很忌讳别人提到自己的出身。
他指着宁国姥世女主君说:“你算什么,凭什么来教我,说我不会教孩子?我的女儿有什么错,她想要个玩具又有什么问题?我看是你不会教,你要是教得好,你女儿今天又怎么会打我女儿。”
“我看是我不会教孙女,我得请教请教你。”宁国姥主君在不远处冷冷的开口道。
宁国姥主君、锦国姥主君、贤亲王君等人都来了,郑国姥世女主君在一旁陪着,一行人刚进花园就听到了林侯主君的一番话。
锦国姥主君轻笑一声,说:“是我锦国府家教不好,教出来的儿子不会教女儿。”
林侯主君见郑国姥世女主君恭敬的站在这些老太君身旁,脸色不好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惹到了惹不起的人。
“宁国姥主君息怒,锦国姥主君您言重了,林侯主君年轻,说话没轻没重,您两位别往心里去。”郑国姥世女主君陪笑道。
郑国姥世女主君心里想直接把这个林侯主君轰出府去,但是还是不得不替他说话,毕竟这是女儿成亲的好日子,不想把事情闹大。
锦国姥世女主君瞪着林侯主君,这个小侍扶正的就是上不得台面,在自己儿子成亲的日子里在这里吵闹。
林侯主君听见郑国姥世女主君称呼那两位老太君为宁国姥主君和锦国姥主君,腿一软,坐了下去。他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宁国姥主君的孙女,锦国姥主君的外孙女,那不就是世女唯一的嫡女。
林侯主君想到自己一下惹到了两个顶级世家,在心里后悔,自己之前怎么就眼拙,没看出来这孩子身份这么尊贵。
林侯主君又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贵夫,那他就是宁国姥世女主君,林侯主君想起来自己刚刚说的话,吓得不敢再抬头。
之前听到小厮说贾之梦在花园里打起来了,宁国姥世女主君着急,就先过来了。
宁国姥主君等人在后面慢些来,在路上已经听郑国府的下人回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平安,你没事吧,来,外祖母看看。”锦国姥主君拉着贾之梦的手,转着她的身子看。
“林侯主君,还不快来见过各位老太君。”郑国姥世女主君看着刚刚被小厮扶起来的林侯主君,笑着说,眼里的笑却不达眼底。
林侯和郑国姥世女是表姐妹,几年前去世的郑国姥主君是林侯的舅舅。
郑国姥世女主君看着林侯主君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想起先林侯主君,可惜那位表姐夫走得早,又没有留下女儿。
如今的林侯主君是当年林侯府里的小厮,因为长相尚佳被林侯收了房。后来肚子争气,生下了林侯盼了半辈子的女儿。
三年前先林侯主君去世,又过了一年,林侯把他扶正了。
林侯将小侍扶正,是为了女儿能有嫡女的身份。她也知道这个主君上不得台面,平日里都不会带他出去参加宴会。
今日因为是表妹家的嫡长女娶夫,他又再三保证不会惹事,林侯才点头同意带他来。因为不放心,还派了自己的奶爹来跟着。
郑国姥世女主君打心底里看不上这个表姐夫。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得帮着他把事情解决了,不能影响到林侯府,也不能影响到这次婚宴。
林侯主君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郑国姥世女主君给林侯主君使眼色,让他赶紧开口道歉,林侯主君却没有注意到。林侯主君满脑子都是自己今天惹了祸,回去林侯肯定会骂自己,后院的小侍也会在暗地里嘲笑自己,以后自己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出来社交了。
郑国姥世女主君见他一动不动,有些头疼。
“柳儿,你怎么在这儿?”郑国府二主君突然惊声说道,他走过去拉着那个站在林侯主君身后,看见这么多人,连哭都不敢哭的小男孩。
郑国府二主君对上宁国姥主君等人探寻的眼神,解释道:“这孩子是我们二房的庶子,他生父如今卧病在床,没有看好他,才让他跑到这儿来了。”
贤亲王君看着这个脸上还有泪痕的瘦弱孩子,心里也有点软,开口道:“可怜见的,这孩子被吓得不轻,快带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