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懿拿来斗篷为陶嬅披上,看了看时辰,不等雪停,二人渐行。
沁雯为陶嬅执伞前往凤凰台,陶如是紧跟其后。
凤凰台是一个台面巨大的宫殿,是王上专门用来进行重要宴会的地方。
凤凰台前面一个宫室大的台面,而宫殿更是能容纳百余人。
里面通壁刻纹龙腾,十根乌漆柱子根根刻着不同变化的金色龙腾,左右间是宴请宾客的座落。
中间一个巨大的戏台,由四根乌漆柱子撑起,四方各通,横穿整个宫殿,那戏台红漆似火,在这宫殿中与乌漆的墨色相撞格外瞩目。
凤凰台之名以此而来。
如此奢靡的宫殿任谁看到都不忍惊叹。
陶嬅来的算早,她座落在高座整下首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她依次往下的才是郡主,第二排起才是后妃,只有苫夫子一人先来。
对立面则是藩王节使及前朝重臣,节使还未到,空出的三个位置下方坐的就是相丞司马相如,御史夫周坤,王将顾义,仲将卫正青,再就是路将军路北野。
第二至三排才是诸位殿下的坐落,殿下手中无权,他们想要吃饭也得靠自己去挣,手中没有差事那就是闲人一个,所以相对地位上要比以上要低,再往后排便是分节之下官级的朝臣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人陆陆续续才算来齐,布布雅是节使中唯一的女性,来者是客,便坐在陶嬅的下方。
这次再见,布布雅与之前无甚差别,想到那个男子,不知道顾昭抓到了没有,陶嬅想着。
尽管知道布布雅与那名男子关系蹊跷,可二人的举动分明就是不想让他人知晓,若是藩王的王女在他们这里私会男子,传出去可不好听。
不再多想,望眼过去,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杨柏邑已经与众人相谈甚欢,陶嬅目清冷的目光扫上他,想到那日净庙节之上,他故意让她看到那一幕究竟为何,借此扰乱大商与蒙甸的和平吗?
那也太小看他们了。
杨柏邑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看过去,陶嬅坦然朝他微微一笑,遂侧头与布布雅搭话,也就是客套的慰问两句。
杨柏邑不禁愣了愣,轻笑一声也不再在意,继续与别人交谈。
外面虽飘着寒雪,可殿内的气氛已经逐渐热起来,这时候只听大监高喊:“王上王后入殿。”
众人皆起身向二人行礼:“王上王后岁安平泰,愿王上万岁千秋。”
陶如渊威言的面庞带着笑意,挥挥手,“都起来吧,落座即可。”
“谢王上。”
王上高座于殿堂之上,王后随至身边,王后面色略略带些客套的笑意,她已年过三十,面容极好,犹如新妇般。
只一样倒和陶嬅有些大似相同,实则笑语盈盈,实则拒人千里。
接下来就是舞姬台上歌舞,乐声缓缓而起,接着就是众人的一番的祝贺。
陶嬅甚少饮酒,宴席之上沁雯在一旁为她掌茶。
陶正雍目光微扫,定格在布布雅身上,目光凝滞,“净庙节上有人惊扰了王女,王女多担待,孤已命顾昭搜拿此人,为王女赔罪。”
布布雅对上陶如渊的目光,那威严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柔和,她略微一惊,起身行礼,“臣女多谢王上关怀,臣女并未受惊。”
只听到陶如柏声言:“儿臣已经派人搜捕那名男子了,想必不日便有结果。”
布布雅垂眸轻轻落座,不再多语,只执杯的手有些轻微颤抖出卖了她,竟不小心将酒水洒了出来,丽奈上前替她收拾。
她睫毛轻轻扑闪,他们搜捕的人是他吗?此刻,她竟将希望寄托在那个不过片面之缘的男人身上。
歌舞唱罢,布布奇起身拂礼,“王上,这大商舞姿群众之舞美矣,可这独舞亦有独占枝头之妙。”
“王子可有何提议?”
“臣妹舞姿卓众,想是入得了王上的眼的。”
“王子此举岂非不妥,王女乃千金贵体,岂能如舞姬般任人赏玩,那又与舞姬何异?”陶嬅骤然出声,引得众人目光向她看来。
“王子虽想讨得王上欢喜,不合时宜岂不是扫兴?”
众人听此纷纷点头颇为认同,身份贵重如何屈尊下台一舞,岂非自觉低贱任人玩弄?
这蒙甸王子虽有意讨好王上,此举太过轻率了。
布布雅许久回神,她怔怔的看向布布奇,布布奇触及目光竟些许躲闪。
众人还在相互争论,只见杨柏邑右手边的一位中年男子开口:“即是给王上献舞,又岂能与舞姬相较?”
那男子正是荆南王公仪初,年龄虽已过四十,仍是往年英姿,开口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