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的花园都是经过精心养护的花草,这个时候已经是郁郁葱葱,只是花没到盛开的季节,缺少衬色。
花园小路中穿过的凉亭处,一张美人椅摆在那处,上面是身着海蓝的禾履裙,裙摆垂下被风吹得微微摆动,就海浪一般。而一张美玉似的人双眸瞌着,她侧着身一只手靠在脑袋下,睡得格外熟。
杨柏邑走进看她这幅样子不忍轻笑,“这样低的警惕岂非这么遭人毒手,偏你还不要我的人。”
说着,他故生气状弯身勾了勾她的鼻子,陶嬅睡梦中只觉得有些痒,抬手摸了摸鼻子有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着。
杨柏邑被她逗笑,原本想来寻她说些正事,看样子今日只能作罢了。
他坐在一侧的客椅上,从袖子中掏出一本书反而津津看了起来。
午后陶嬅悠悠转醒,刚刚梦中醒来,眼里还带着惺忪,她恍然不知自己置身何地,四处望眼看去,才想起这是长公主府了。
陶嬅起身正欲传唤方懿,余光落在一旁客桌时突然忽顿,仿佛自己看错了。
她走近,抬手拿起客桌上的茶盏,突然面露疑色,“我不曾在这儿用过什么茶啊!”
陶嬅正深觉有疑,恰巧这时候方懿前来,她走上前行礼道:“长公主殿下,景禾郡主来了。”
陶嬅目光还落在手上,“长公主?”方懿叫她。
许久,陶嬅将手中的茶盏交到方懿手上,她眸色渐深,语气也沉了许多,“本宫这就过去,将茶盏收好了。”
方懿接过茶盏,看着有些疑惑,等她再抬头时陶嬅已经远走,于是来不及深思,只得快步跟上。
陶玉卿第一次来长公主府顿时觉得新奇,她坐在那目光浅浅扫量,只觉的真是好,更重要的是,离太华堂姐更近了些,日后想要找太华堂姐再不用费事入宫了。
正想着,陶嬅的身影伴着暖光出现,陶玉卿立马起身向她行礼,陶嬅径直走向主位,“今日怎的过来了?”
陶玉卿笑道:“臣女得知太华堂姐迁了府,特地前来恭贺的。”
她示意一旁的戈凝,戈凝端着手中的盒子走到主位的台槛处,恭敬的屈身将盒子放在桌子上且打开盒子,里面是两颗光泽透亮的奶白色珍珠,那一颗竟有小孩的拳手那般大。
陶嬅垂着眸,眼中无任何波澜。
“这两颗海珠是前些时父亲命人送回来的,一直想要送给太华堂姐,可惜没个由头寻不得机会。”陶玉卿笑着,“也不知太华堂姐是否喜欢,算作臣女为太华堂姐奉上的喜物。”
“喜物?”陶嬅眼眸微抬,似笑非笑道:“不知景禾郡主说的是什么的喜物?”
陶玉卿愣了瞬,倒显得十分惊讶,“太华堂姐竟不知吗?”
“哦?是什么事?”
想到那事,陶玉卿觉得有些不好开口,毕竟女子怎可将不实之言轻言于口,更何况……
“究竟是什么事?”陶嬅逐渐有些不耐烦。
她扫向一旁的戈凝,“你主子想说什么,你来说。”
戈凝微楞,顿时跪在了地上,“启禀长公主殿下,婢子不知郡主要说什么啊,婢子……”
“太华堂姐,此事陈女也是道听途说,有关太华堂姐的……”她逐渐噤了声,平日温婉的面上带了一丝怯色。
陶嬅看在眼里自知是难言于口的了,想想,也就是那点子事了。
“无妨,本宫让你说。”
陶玉卿闻此,立即跪在了地上,“臣女听闻长公主殿下送了顾统领一把刀,这消息竟不知怎么传了出来,听人言论,说是……说是长公主殿下与顾统领心意相通,想是长公主殿下要与顾统领定亲了。”
说完,陶玉卿的脸狠狠垂在地上,不敢起身。
陶嬅目色渐沉,她看向前面跪在地上的人,不禁冷笑,“你便是专程来告诉本宫这个的?”
“臣女自知愚钝,不能替长公主殿下分忧,故只能前来相告,毕竟此事事关长公主殿下的……臣女不能无动于衷。”
陶玉卿并不否认,她的确不是单纯只是来送礼的,此事虽然没有口口相传,但是已经有了人议论那就不是小事,毕竟一传十,十传百若真传到朝堂之上,那必然不妙。
“起来吧。”
陶嬅静静看着她,陶玉卿起身触及她的目光竟有些胆颤。
陶嬅微笑道:“你前来告知本宫是好意,不过郡主也不应听市井不实之言,本宫的确送了把刀给顾统领,那不过是一点小小谢礼而已,如何扯到大事上去。”
怎的王上有意让她与秦御史夫定亲的消息未听说,偏偏就知道了她送顾昭武器的事情了,陶嬅看破不语。
她似笑非笑,“郡主未免紧张了些。”
陶玉卿听言身子轻颤了些,居然面色都变得有些僵硬,她扯了扯嘴角,来掩饰自己的不妥。
“此事是臣女过于紧张了。”
她的那点心思陶嬅着实懒得应付,收了礼,便留下陶玉卿一起下棋,二人竟都忘了适才的尴尬处境。
时间悠悠转转很快便过去了,太阳垂西,晚霞照的光影晕晕的,陶玉卿见时辰不早这才起身告辞。
陶玉卿转眼刚走,陶嬅立即命人去找方懿,方懿进来的时候,光影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甚至挡住了陶嬅脸上的光晕。
“去找人打听打听,送刀之事可是被别人知道了?”
方懿微惊,“不应该啊,此事除了婢子几个其他人都未经手此事啊,顾统领更是不可能吧。”
此事无论怎样,这样的传言对于长公主殿下来说有些不利,方懿面色变得凝重。
陶嬅自然也相信顾昭不会说出去,但是未免手下的奴才不会。
如此她也想的清楚了,父王为何突然让她迁府,想来是听到了消息,以为她借着宫廷警戒与顾昭私相授受,或是暗自相通。
这么一来,她出了宫,那如何怎样外男自然不可能擅自登府,这是在防着她啊。
陶嬅冷笑,亏那日旭政殿内她差点以为父王还是对她有那么些的真心的,终究还是她妄想了。
陶嬅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