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下雨的原因,院子的地面泥泞湿滑,在一个糙汉的引领下,二人走进院子中。
秦和裕细微的扫量,院子周围杂草繁茂,像是常年未有清理,而屋檐之上破砖烂瓦看着一点都不像住人的样子。
陶如是忍不住蹙紧眉头,他实难相信这样的地方下会有一个地下钱庄。
虽是隐蔽,可是未免太欲盖弥彰了,反而不会引起人的警觉吗?
他轻咳一声,秦和裕朝他看过去,然后轻微的摇头。
他刚刚也在注意这个院子,这个院子常年就无人居,而且前面正堂屋门紧闭,隐约还能看见一个锁的轮廓,根本不像暗藏密道一般。
果然,那人引领二人到屋前,那把陈年生锈的锁就落在他们眼中。
这时候那糙汉开口:“二位贵人担待了。”他手中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两条黑色布条,示意二人系在眼前。
二人相视后,心知果然不在这里。
秦和裕率先接过布条遮盖在眼睛上,陶如是这才伸手接过。
视线被遮盖的时候,耳朵就会变得格外敏感。陶如是只听见一阵细微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两个人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贵人,别急,第一次来都要这么进去的。”那糙汉不知何时凑在他的身边,陶如是皱着眉。
“话不多时,我们还是快走吧。”秦和裕在一旁开口道。
他虽被遮住目光,依旧淡然不乱之姿,仿佛真的全身心的信任这几个人。
糙汉见状挥手示意那四人,突然的动作让陶如是有些不适,他的脚基本是被拖着走的。
反观秦和裕就比较淡然,脚步不急不缓正好跟的上那两人的步伐,只是脚下站得厚重的泥泞让他略有不适,柔柔软软的黏腻,仿佛一直走在上面一般。
不过一盏茶的时候,终于秦和裕知道进了房间,那铺面而来的阴寒如山洞一般,接着就是极长的阶梯,脚步声发出一阵空洞的声响。
秦和裕隐约听见一阵细小的杂声,越来越近。
这在眼睛上的黑布条被掀开,秦和裕闭着眼睛缓冲后才缓缓睁开,入目的是一个犹如室内的街市一般,巨大客堂上放着无数的如小摊子一般的桌子,只是上面不是些朱钗美食的小玩意儿,而是价值千金的古玩玉器。
陶如是适应了光线后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了,哪里是酒楼铁铺可比。
带领他们前来的糙汉和四位引路人已然不见,只见犹如柜台般的地方处有一人缓缓向他们走来。
秦和裕与那人互相作揖,那人道:“二位贵人,我是这里的掌事。”
“我们这有一处规矩,凡事第一回进来的人,需要先交十万两银,也好看出你们的诚意。”
那掌事眯笑着,他身体略微有些佝偻,脸上却白皙可见,只眼尾处那细长的褶皱能看的出此人带着几分精明。
秦和裕越看着,只觉哪里怪怪的。
一旁的陶如是闻声望过来,问:“这里还要先给钱?可是我们是来买东西啊!”
那掌事的笑而不语,未有解释,“若是二位不愿遵守我们这的规矩,那我等小地自然放不下二位这尊大佛。”说罢,他背着手返回柜台。
陶如是走到秦和裕的跟前,问他应该怎么办,秦和裕摇头,“事先未打听的出这里的规矩,身上没有带足够多的钱,只能下回再来了。”
陶如是听他所言,知道他的心思了。于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那金额不一,只估摸着也该有二十万两之余了。
“你这?”秦和裕未想他居然会在身上带这么多钱,有些惊愕。
陶如是凑在他耳旁,压低声音解释道:“我们要来钱庄,不存钱不买东西的难免惹人怀疑,身上带着总该不错。”还好他事先有所准备,否则今日算是白走一遭了。
他大步朝那个掌事的走去,秦和裕打量着他的身影,忽然失笑。
这一点六殿下居然能想得到,这让他属实未想到,不过随随便便携带巨额,可见也是家底殷实了。
陶如是去找掌事的时候,正好有一人看中了一件宝贝,掌事的自然先替人家办事,他只好在一旁稍等。
秦和裕见他许久未好,以为遇上了什么麻烦,也担心被人看出来什么,于是走了过去,正巧掌事叫来了一个小厮,伸手递给他一件牌子,似乎是在嘱咐什么。
秦和裕的脚步慢慢顿住,目光锁在那块牌子上。远远而看,只能看的出是一块特质的墨玉,上面的刻纹以及字却是看不清楚的。
那小厮引领着那位客人从他身前走过,这才看清那人手中握住的墨玉的牌子上刻着繁琐的花纹,那手挡着看不清究竟是什么。
他的目光紧随着那名小厮,直到那人上了楼,这才缓缓收回视线。
那个墨玉的腰牌,他像是在哪见过。
思琢着,陶如是已经办好了,二人终于可以进了会场。
时间已经到了午间,太阳虽然高挂,却失了往日的暖意,雨后清爽的微风徐徐吹过,就连心境仿佛得到了浇灌一般,没有了往日的浮躁。
杨柏邑和陶嬅在花园用午膳,好不惬意,方懿前来禀告说是杨世子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陶嬅抬眼看向眼前之人,杨柏邑吩咐方懿找人的事她并不知晓,而方懿则以为杨世子定然事先已经给长公主殿下说明了,这才同意的。
杨柏邑专注于桌前的美食,一连许多天身上的伤已经可见的有些愈合,但是还是需要格外小心,防止牵扯伤口重新裂开,于是特地吩咐沁雯在厨房炖些鸡汤来滋养身体。
杨柏邑倒是对这汤颇感兴趣,喝了至少两碗有余。
“事情可有进展?”陶嬅终归是问了出来。
杨柏邑抬眸,那双桃眼满含笑意,“终于想问了吗?”这些日子她在他面前出现的次数逐渐增多,不是闲话两句就是问他伤情,言语磕绊,神色非常,她就知道她坐不住了。
若是以往她唯恐避他不及,像这样紧凑过来倒是难得,故也作不提。
陶嬅哑口,脸色微红,这么久却无消息,若是几日也就罢了,一连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