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取了三只鸡腿,熟练地去筋剔骨,加葱姜水、黄酒、豆酱清、糖腌制入味。
再打三个鸡蛋,滤去蛋清,只余蛋黄,加盐打散后倒入米饭中拌匀。再寻六个一般大小的洁净深口碟,将米饭一一盛满,用力压实,以锅铲将碟口抹平。若压不实,米饭脱模后就会散掉。
江流春一边咬着牙用力压,一边怀念有各种方便模具的可爱的现代厨房。压完六个米饼,她只觉胳膊都肿了。这江大小姐的娇滴滴的小骨头还真不是干活的料。
她估摸着那少年也该到了醒的时候,便起锅倒油,先将米饼外皮煎得酥脆,再把鸡腿肉煎得焦黄,最后夹入新鲜黄瓜片,撒些许熟黑芝麻,三个米汉堡便大功告成了。
古代笨重的大铁锅和大炒勺着实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江流春揉着酸疼的手腕,发誓一定得画个图纸,找靠谱的铁匠打个平底锅和轻便趁手的铁锅铲来。
江流春端了米汉堡从厨房出来,却见佟福有些恼火地立在院子里,而那少年所住房间门户大开,一副人去屋空的景象。
佟福见了江流春,便上前抱怨道:“姑娘你看看,那小子实在是忘恩负义!一声不吭溜了也就算了,还把我那身才穿了三次的好衣裳穿走了!”
江流春一愣,忙往屋里去,只见房中被褥早已被人收拾齐整,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江流春有些失落,将盘子塞到佟福手中:“给你的早饭,趁热吃。”说罢转身要走。
佟福闻着鸡腿香气,脸笑成了一朵花,正要大快朵颐,忽然想起一事,忙赶上江流春,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道:“对了姑娘,那小子在桌上留了这块玉,还有张字条。我不识字,姑娘你瞧瞧,他有没有说啥时候还我衣服?”
江流春接过一看,竟是昨天从他旧衣中掉出的那一块花纹繁复的玉佩。这玉佩触手生温,是上好的羊脂美玉。
而那字条上,写了十六字:“情非得已,不辞而别。大恩难谢,佩玉成约。”字体隽逸又不失锋芒。
江流春握着那玉佩,有些恼火,心道:“约什么约啊,写留言条不知道带落款的吗?自己为他担了这么大风险,怎么着也得说说来龙去脉才是啊。”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少年瞧着也不是等闲之辈,保不齐是什么谍报人员,负责朝廷机密要务。自己不知道他的事情,反倒是更安全些。
罢了,管那么多闲事作甚?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这半死不活的店救过来。顺眼的小哥哥哪里没有,可起死回生的机会,她只有这一次了。
想到此处,江流春立刻释然。一回头,正瞧见佟福两手捧着那米汉堡正吃得欢,腮帮子涨得鼓鼓的,好像河豚一般,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心中那股小儿女的怅然恼意烟消云散。
只听门口传来林掌柜的声音,她便把那玉佩用手帕子小心翼翼地包了,收入怀中,往前面去了。